诺你一生晴柔 - 五．请旨出宫

    寂静的夜里，在传闻中的闹鬼之地，绿萝这一嗓子，把余下的两人吓一跳。两人扭头望去，真有个白影飘浮而来。

    少年竟一把攥住了晴柔的胳膊，声音有点慌乱，“是吗？”

    晴柔嗤地笑出了声：“是，有个胆小鬼。”

    “好大的胆子，连皇子也敢取笑。”人未至，笑谑声先至。

    三人定睛一看，那到的眼前白影是个青年，他身形笔挺修长，金冠束发，一身白色芍药暗底锦衣，腰束玉兰纱萝绸带，外披雪狐毛斗篷，眉眼间带笑，如桃花朵朵开，明媚动人，殷红的双唇微微上扬。他蹲下来，眯着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晴柔和六皇子，以一玉扇支着下颌，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眉尾上挑，兴趣满满地看着两人。

    “见过十皇叔。”看清来人，六皇子赵浩霖连忙松开晴柔，捡起地上的腰带，束好后，站起来，恭敬地作揖。

    “小六子，真不好玩。”怡亲王很不满地也直了起来，还打开玉扇作势扇了几下。

    看人秋末了还打扇子，晴柔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眉眼弯弯如新月，酒窝深深，整个人灵动得如月下精灵。

    一旁的绿萝赶紧跪下请安，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祈求小姐千万不要得罪了怡亲王。晟朝上下都知道年十九，长相妖艳的怡亲王是当今皇上的十弟，先皇的遗腹子，乃当朝的两位亲王之一，自小由姑母皇太后抚养，深受圣恩，但是性格十分古怪，喜怒无常。听闻，他心情好时，奴婢就算打坏了御赐之物，也不过笑笑；但若是心情不爽时，哪怕是茶水的水温略高就会被杖毙。怜香惜玉一词也从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前不久，京都头牌名伎就被他鞭打后配给了城门的瘸腿老乞丐。

    然，怡亲王瞧得晴柔的笑颜，一时有点怔仲。

    赵浩霖看到，忙出声：“皇叔，小宫女不懂规矩，请莫见怪。”

    晴柔也想起了关于怡亲王的传闻，直起身子，磕了个头，换上一脸的惊叹之色，说：“请恕臣女不敬之罪。小女乍看到怡亲王，丰姿卓然，以为不是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由惊喜得不能自已。”怡亲王迅速地掩去片刻的走神，未变脸，只是微微点头，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回王爷，臣女是骠骑大将军艾伯甫的五女艾晴柔。”晴柔心下暗盼看在父亲的份上，这罗刹千万放她一条生路，她这条小命可想好好留着，长大后去云游四海呢。

    “噢~”

    “快，快，快”这时嘈杂声由远而近，看来绿萝的那一声引来不少人。须臾之间就涌进一些禁军，太监，其中几个有眼色的瞧了此地的情况，就转身去通报了。

    晴柔惊讶地看着怡亲王解下斗篷，用它围住了她并拉她起来。一侧的六皇子和绿萝也是惊诧不已。

    怡亲王低头看着才到他腰间的晴柔，妩媚一笑，回头看了六皇子和绿萝，说：“走，去椒房宫。”

    “回王爷，属下青山捉住两个行踪可疑之人。”这时，一名着青色装男子分出人群，单膝跪下禀告。

    “嗯，把人带上”怡亲王转身就走，让三人跟上，并吩咐青山：“把你的披风和靴子给六皇子。”

    一行人等跟在其后，向椒房宫而去。绿萝提着斗篷过长的下摆，跟着晴柔，一路上忧虑重重。

    正是戌时末，椒房宫灯火明亮，素来皇上与皇后要弈棋半夜，听得宫人的回禀，就到了正殿。

    片刻，怡亲王只带着六皇子和晴柔入得殿来，向皇上皇后行礼。

    康元帝看到进来行大礼的晴柔，和蔼地笑笑，转头与坐在一侧的楚皇后说：“梓童，这是联方才提起的淑妃小妹，有趣得紧。”

    “艾家小姐，免礼吧。”楚后吩咐宫人赐张绣花凳给晴柔坐下，温和地问，“抬起头来，让本宫也瞧瞧。”

    晴柔抬起头，脸带娇憨的微笑，星眸晶闪，看到上座的楚后，不由心中暗赞真是一派雍容之相。只见楚后三十左右，高髻巍巍，一支九凤朝阳金簪在烛光下熠熠生华，鹅蛋圆脸，五官端庄，一身紫裙，内穿碧绿色内衫，外罩金黄色牡丹古香绸比肩，裙底以金丝银线绣着如意流云纹。淡黄色对襟上绣红色牧丹，缎绵领子上绣粉色的月纹。

    看到下首的晴柔，楚后展开喜欢的笑容，回望皇上，赞道：“好个粉嫩的小女娃。”

    “皇嫂，是艾小姐救的六皇子。”怡亲王软绵绵的声音传来，他坐在皇上的左下首的位子上，懒洋洋地斜靠着。

    楚后请得皇上的旨意后，就询问起晴柔当晚之事。

    晴柔恭敬地起身回话，说自己白日到的碧波池，很是喜欢，夜里就偷偷地去泡池子，不想听到有东西落水声，就好奇地游过去看，竟发现是个人，把人救了后，怡亲王来了。

    楚后又问还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

    晴柔郑重地回到，因为水汽重，没看清人，隔得远，也没有听到什么话。

    这时，德妃求见，康元帝允了。

    德妃如风一样奔进来，一把将六皇子搂在怀里，神色戚戚。

    “原来是德妃的儿子，怪不得眼熟。”晴柔心中暗想。

    德妃上下细察了儿子，见并无大碍，一边向康元帝和皇后告失礼之罪，一边叩请皇上皇后作主。

    楚后让宫女扶起德妃在一旁坐下，安慰道：“妹妹，本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六皇子倒是要谢淑妃的妹妹，艾小姐。”楚后转头问皇上，“皇上，您看赏什么呢？”

    康元帝问仍站着的晴柔，“联赏你什么呢？”

    晴柔侧头想了下，化作小女儿态，忸怩地道：“皇上，六皇子脱险，是托皇上洪福。皇上格外降恩，不知可不可以准臣女出宫呢？”然后，她满眼期盼地望着康元帝。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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