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 - 分卷阅读10
“应该的!”陆壬衣不由分说地解下一条闪亮亮的项链,讨好地塞进白理央的手心,说,“挺沉的吧,你收下。我得走了,专属医生,记得再来!”她往前小跑一会,又管不了自己的眼,不时回头眺瞩白理央。尽管夜色匍匐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知道了。不过见面的地方还是离大门远点好。那边有灌木林。”白理央是想来的,纵是不强烈,却碍于潜意识。
殊不知,蔺芙雅的车正停在远处的一棵修直的树下,整个人在苍青的蔽翼下,倚靠车身,大胆、直接地凝视浑然不觉的白理央。
此后白理央基本上每天凌晨两点准时出现在致馨社工事务所门外。陆壬衣的伤一天多过一天,白理央所持的护理工具便也一天多过一天。而两人渐渐熟识。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白理央在为陆壬衣的手腕裹绷带,陆壬衣疼得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是病人。我的病人在楼道推了我。”
“病人?”白理央疑惑道,“怎样的病人?”
“没……总归来说,是我例行公事时出了意外……”陆壬衣挑开了一枚胸针,递给白理央,殷切地说,“理央,诊金拿去。”她破涕为笑道,“那我走了,再见噢。”仍是武断而傻乎乎的不含蓄。
“嗯。陆小姐,再见。”
那车前灯弥月不息,白得惹眼。
有人下了车,一径走到白理央的面前。
“活雷锋……原来你好这口。”
是蔺芙雅。
白理央抬起了头,勾唇一笑。
她们挨得那么近,心灵在这时却是天各一方。
白理央正要开口说话,蔺芙雅走人了。
答案
隔天,白理央破例早早地到了老地方。她的破例更似难以避免的条件反射。她站在那儿,栗色头发低低地束起,显出近乎完美的润雅。
施养情一见到她便火冒三丈地下死力拍打几下她的胳膊,“你又犯毛病?!”
白理央揉揉挨打的地方,字正腔圆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又来了。”她的音调有一种动人的韵律,这么美的调正融合了她的教养。
“简直无可救药。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施养情冷锐狭长的凤眸淬了寒冰一般,许久才忿忿地转身进了事务所。
中午,白理央啃了随身携带的面包,配上不再有温度的牛奶,如是解决了一餐。到了下午五点左右,蔺芙雅来了,这比她以往探视舒勤的时间要提前。她们有落差的心照不宣戏谑了诚意。
“蔺小姐。”白理央叫道。
蔺芙雅目不斜视地掠过她,那置若罔闻在落落大方的基础上提炼出冷艳,霸道委曲的冷艳。
“蔺小姐。”白理央又叫了一声。没有下文。
蔺芙雅进了大门。
这幅情景持续了两个礼拜多。
直到这一天,白理央一如既往地对蔺芙雅打招呼,“蔺小姐。”
蔺芙雅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侧目道,“你白天来是为了我,晚上来是为了那个人,对么?”
她指的那个人是陆壬衣。
“嗯。”
“很有医德。”蔺芙雅发出两声低笑,“一直以来,你等的人就是她么?”
“我不很清楚。”白理央诚实地说道。
她们相互看了太长久,长久到在预测接下来的发展。
“再问你一次。”蔺芙雅较劲地说道,“去不去我的医院?”她天性里的权威在加剧不甘。
白理央很快吐出两个字,“不要。”
蔺芙雅不可置信地怔愣了几秒,再度走人。
此后,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
在致馨社工事务所门外相遇时,她们更是相对无言。
一个暴风雨来临的星期六,白理央撑了伞在那发呆。过了五点,蔺芙雅还不来。
白理央阻断了所有的思路,支离了所有的逻辑,悲喜从来不是她情绪的两极,她更衷于零碎的随性,她要这么站下去。
到那身影近身之时,白理央盛接了蔺芙雅的目光。
蔺芙雅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层阴霾,她问道,“你不能不来么?!”
白理央没回话,连笑容也没有。她伸手,试了几遍,才抓到了蔺芙雅的手臂,也许是偶然抓到的。白理央的手指缠了它。不想,蔺芙雅反扑一样立刻扭住了白理央的手,将她拉近。
“你要说什么?”蔺芙雅问。
“蔺小姐,之前的邀请还有效么?”
“……”
“蔺小姐,是我勇气不足临阵退缩。我……”
电闪雷鸣,一个小漩涡又一个小漩涡的雨声连绵咆哮,是富于夸张的厉啸。
蔺芙雅怕白理央听不见答案,干脆扔下了伞,捧她的脸顺势捂了她的双耳令之免受干扰,继而吻上了她,专心致志地吻。那舌尖探入,在白理央口中的深处,更深处,出出没没。冷香缭绕。白理央迂缓地轻吟了一声……
“病人被大量注射了胰岛素,呈现低血糖性休克,必须立即注射葡萄糖,再进行输血……”
“嗯。理央。这任务交给你了。”蔺芙雅说道,“我要去问问送他过来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听病人的呻/吟,他在说他不想活了。这个孩子能不能完全康复不能只看表面。”
一旁的李少峰小声地说,“友情提示,主任是不定时炸弹。”
白理央偏过头瞥他一眼,笑道,“嗯。”
蔺芙雅走远了。
李少峰跟在白理央的身后,问道,“你是何方神圣?目前医院的确是缺人手,不过主任可是很挑剔的。科室的人都在讨论你的事,称你绝对是个例外……”
“不晓得是不是例外。”白理央柔声说,“我是来帮蔺主任的忙的。”
李少峰瞠目结舌,“你太自信了吧。试用期还是低调些好啊,我们这有个大喇叭叫‘梅小玫’……”
“号外,号外!”梅小玫猛地窜了出来,狂奔而去。
李少峰抹汗,“……外号‘梅超风’。”
……
这阶段愿意主动接近白理央的人除了好色的雄性动物以外,余下的便是假装不好色的雄性动物,副主任张凡。
张凡三十有余,人模人样,事业心强,动刀成瘾——当然这刀是救死扶伤的手术刀,他的技术是出神入化,而现今被安排到他手底下的白理央也争气,复诊病人一掏出片子给她一瞧,她不用调病历就能详细地说出相应的手术全过程。综上,张凡觉得他遇到了第二个对手了。鉴于第一个对手是蔺芙雅,他常常在白理央的耳边囔道,“理央啊,不知你会不会比蔺主任还天才。有机会我们多交流切磋下。”
“交流?切磋?”梅小玫再次冒泡,“号外,号外!!”
“她脑袋有坑。”张凡朗声大笑。
白理央辞去飨鱼馆工作的那天,蔺芙雅开车来接她回去。
“最近还适应么?”蔺芙雅问道。
“嗯。”没有半点暧昧,没有半点隐讳在白理央的神情里,白理央稳当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今晚你没有夜班,随我去游说那病人的父亲向他的孩子忏悔?”
“蔺主任,你会把事情越滚越大。”白理央说道。
“你了解来龙去脉么?”蔺芙雅敛眉,“东侧的一栋楼房因过度抽取地下水,造成了不均匀沉降,建筑物倒塌砸伤了那孩子,那孩子和他的父亲被困在幽闭的小空间中,为节省氧气,孩子的药剂师父亲强行将大量胰岛素注射入他的体内……”
“我不去。”白理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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