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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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多百分之一。”蔺芙雅神情隐晦。

    “我来主刀,可好?”白理央的请求出其不意,是戴罪立功的表述。

    “它是罕见的疾病,这也是我主动免费医治她的原因之一。手术的前期准备工作很长,手术分为多个阶段,要通过不断的治疗把骨质化的肌肉剔除,目前尚无根治方法,只能说是探索。”蔺芙雅的目光像是在往深处勘探白理央,白理央端坐在那,等蔺芙雅看详尽。

    “对此,你有多大把握?”蔺芙雅问道。

    “百分之五。”白理央回答。她想到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

    蔺芙雅的嘴角上翘,奖励地吻了白理央,白理央的唇上有了水泽,这时她闭牢了眼,蔺芙雅又送来了第二个吻。

    “理央,我信你。”蔺芙雅说道。

    “嗯。”白理央张开了眼,双目盈盈。蔺芙雅的吻尽兴到火辣辣。细琐的快乐在疼痛的那一头,快乐、疼痛,隔得不远。白理央圈紧了蔺芙雅的腰,“芙雅,芙雅。”她很轻很轻地叫她。麻酥酥的热息蒸腾,“我有个久远的愿望……”白理央吁吁地说了几句话,蔺芙雅没有听清,甚至,白理央也没有讲清。蔺芙雅陷溺在白理央的绝不催促里,红唇一遍一遍地侵略白理央,吞了她的宛转娇喘。

    她们终是为了某种证实而感动。

    围城式的局势也正笃笃笃地拉开序幕。

    白的世界。盛满猩红盛满灵魂,它们离间后,痊愈后,这个白也痊愈。

    乏味,又勾引人。

    监测仪的滴答声起起伏伏。冲突、和谐,铸在这。

    白理央的手术刀从容不迫,张凡迫切望她。

    ……她在逐层缝合患者的头皮,这一瞬,气氛很浓,她从容地在颞肌下置硬膜外引流袋。

    “好了。”白理央说。

    今天的第三台手术完成了。

    张凡回味刚才的景象,回味她垂下的睫毛,回味她起先轻轻一戳那颗翡翠绿的肿瘤,残颓而俏丽。太罪过的美了。她唇瓣启合发号施令,器械很有条理地交接。她一心一意,端美明净,在那氛围自生自食。呼的一下,知觉来了……张凡知觉着心跳。

    白理央摘去了无菌帽,拉下口罩,再抬手拭去额上的汗水。

    柔软随身的手术服,带着禀性的特殊气味。这时,她嫌热地拽拽领口。光色大大夸张了肉体的形状,她向前走去,里衣便变动一回光影,不刻意显示,也不刻意曝露。没有轻慢,是含蓄而丰富的味道。

    咔嗒。

    白理央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走道上,消毒水沁出它们的东南西北。白理央点了根烟,还未推开防烟门便吸了两口,再舒畅地吐出了烟圈。

    正要搬器械去消毒的梅小玫特意对她来一句,“白医生,蔺主任在1805病号房噢!”

    蔺芙雅每天都去看那名肌肉骨质化患者。白理央在喊她一起去吃饭前会在门口先观望。她削苹果,喂女孩吃,滋补女孩的疲惫,她斜起下巴冥想的侧影,还有她探身替女孩掩上被子时脊背的漂亮弧度……

    “吃饭了。芙雅。”

    “嘘。”蔺芙雅的食指抵在唇上,“小点声,她刚睡着。”蔺芙雅轻手轻脚地带上门,摸摸肚子,问,“今天吃什么?我还得上晚班呢,要多吃点。”

    白理央想笑又端肃出一副懵懂的样,“挨到这么晚了,黄花菜已凉。”

    她少有的打趣令蔺芙雅开怀,“肚子饿,饭菜凉了也好吃。”

    蔺芙雅朝食堂的方向拐去。白理央跟在蔺芙雅的身后,欲言又止。

    后半夜,白理央和陆壬衣是约好了的。

    霜滑的树干像极了白发斑驳的人,表皮被风寒撕裂的地方显出另一层白色,绵软细韧的白色。陆壬衣就以它的树根为枕头,四仰八叉地躺在那望着天空。她的太阳穴被人用柜子砸伤了,白理央前天为她擦了药,包扎过了,这次是来换药的。

    得心应手地处理过陆壬衣的伤口后,白理央的目光掉转到致馨社工事务所的大门。她坐在树下,脚搁得一前一后,双手撑在身侧,山势一勾幽渺,交叠的凋零树影能拧出冬的胆汁,把白理央变得悠远,她挽一下裤管,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面。

    “我的宝物不多了。”陆壬衣扬扬手中的镯子,又递过一小袋核桃酥,说,“吃。”

    白理央答道,“有个抵消诊金的方法。你带我进去事务所。”

    “不成不成,主管不让你进去。你跟我说几遍都没用。”陆壬衣问,“你为什么非得和主管作对呢?再说,进去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危险?”白理央沉吟道,“是说老虎会咬我么,对啊,那怎么办?”

    陆壬衣正仰面张嘴接手上的核桃酥渣子,绝不浪费一丝一毫,咕哝,“不知啦,理央,你吃么?不吃的话通通给我。”

    白理央说,“……被你吃完了……你没发现?”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

    没有上漆的原色桧木铺成的台阶严严密密,走在上面,听觉触觉都很空灵。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白理央从睡梦中惊醒,脸色微微泛红,心想,是芙雅?

    她一手扶脑袋,一手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老师。”

    “别再提到要进事务所的事了。”

    “是陆小姐告诉你的?”

    施养情拽起白理央的衣领,“你不如多做点实际的事。”她的口声太冷了。白理央迟疑了一下,尝试拿开她的手。

    “你答应我。说,你答应我。”

    “……”白理央愣了愣,无所谓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施养情喘了几口气,才放开了白理央,她的脸隐进长长的头发,半润鲜美的嘴唇微微张着。

    “老师。”白理央说,“你脸色很差。”

    “不多说了。”施养情转过身,她多年来保持的生疏感叠合在寂寥的身影上。

    白理央背手,靠在门边,看她走下台阶。渐行渐远。

    天没大亮,白理央就接到了蔺芙雅的电话,要她立即到医院去。

    出大事了!

    医院里的一名医生在值班室心肌梗塞发作,趴在桌上一命呜呼了。这便是所谓的过劳死……

    白理央赶到了医院,接手那名医生的病人,焦头烂额地忙了一早上。吃午饭时蔺芙雅关照地说道,“下午你休息。好好休息。”她放下筷子,手托下巴,在想事情,皮肤由于长期不轻易见阳光而有了冷调的光。

    “可是,芙雅……”

    “理央。”蔺芙雅递过一串钥匙,说道,“这是我公寓的钥匙。我那里离医院近,你上那睡一觉先。”

    白理央意识到了什么,滴溜溜的眼睛逃开了。她真是羞涩到不行,蔺芙雅护短地笑了。

    “我的了?”白理央捏住那串钥匙,也捏住蔺芙雅的指尖。

    “嗯。是你的了。”

    一线很好的火花(上)

    “有想过未来是怎样的么?”

    那时,蔺芙雅在白理央的床上问她。

    未来?

    白理央躺倒在蔺芙雅考究的地毯上,翻身滚了几滚。笑出突发的不知觉的傻笑,然后泪水一瞬涌了上来。

    她的脸红扑扑的,栗色的长发披散。她蜷缩起四肢。感到刺心的想念。

    手术、门诊、查房、吃饭、睡觉……还有见我,见我是你最期待的事么?芙雅。遇见我,是你最美的事么?

    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我等你。

    白理央也怕两人不在一起。怕蔺芙雅忽然闭眼咽气,怕许的愿落空。她睡着时,泪珠挂在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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