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寂灭长歌 - 第十九章 郭
第19章
一直到中午,苏千彻还是在回顾他在《鸣空》中所学的刀法。他一身灰袍也让汗浸湿了些,中午太阳有些大了,烈日透过繁盛而高大的竹林,在长着一层柔软的青草地上,投下了斑斑点点的光晕。
林骁后来被卫戎叫去办了点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苏千彻示范了一下《鸣空》的第七式回风急。这一式比起其他的几式,可是多了好多灵性和趣味。苏千彻抱着小玉葫芦吧得把得的喝着早晨月儿给泡的柠檬蜂蜜茶,不得不说这个月儿小可爱是真的厉害。真是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蜂蜜茶,酸酸甜甜的,舌尖初入口,是一种温润的触觉,谁知过一会儿才会慢慢有那种清凉的茶香蔓延到整个口腔和喉咙,关键是喝完后那种味道只会在舌头上停一会儿真是解渴又消暑呢。
对了,昨天听月儿叨叨,明天好像还是紫烟大美女的生日,仙女紫烟可是自己的恩人呢,毕竟是她迷迷糊糊地用了什么天演术,才歪打正着地把自己弄到了这么一个好玩又不孤独的世界啊!
不行,先把回风急练好再说,感觉和平幸福的日子来之不易,狼妖的事也看出来了,这里虽也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但绝非不是从前活的现代社会那样不用去在意自己被什么给吃了。所以一定得珍惜活着的美好时光,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呸什么玩意,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守护自己所珍惜的人啊。
所以尽管林骁走了,只有那个傻猫趴在竹子阴凉里打哈欠,傲娇地等着吃小鱼。千彻也没有放松,他依然握着碧霄这把名字跟外形根本不相称的刀,维持着悬空半举的动作。
只听得呼啸的风声阵阵,千彻举刀冲击眼前的披甲人偶,人偶早已被林骁提前调整过,摆出了一种极其稳固的防御姿势,它虽不会动,但执大刀的手早已经提前被固定在了胸前,噔的一声,短兵相接,刀刃暗红色与黑紫色渐变的碧霄抵在了人偶所持的大钢刀上,这正是回风急所触发的条件,酣睡的雪爷眯眼看到千彻专注且坚毅的神情,以及还算流畅的一系列动作,便非常默契地向千彻的方向凝结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尖锐冰凌,冰凌飞快迸射出去。
这当然也是跟雪爷提前说好的,用来帮助千彻练好回风急的一个方法,或者说是计时。
接下来就是这回风急的关键了,千彻瞟一眼飞驰而来的冰凌,撤刀回转,灵活的脚步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再配合腰部发力,回转如风,如鹞子翻身一般闪到了木偶后方,同时出刀抵在了披甲木偶的后颈上。
千彻都觉得自己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漂亮而干脆,但最终停下来时,那颗鸽子蛋大小的冰凌还是在之前就已经穿透了千彻的苍云纹衣领,又极为巧妙的卡在了那扣子的孔中,待千彻气喘吁吁地翻看时,又俏皮地化作水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模拟在与人刀剑相抵、短兵相接时,如果暗器袭来时的一种迅速反应吗?大概也不是,林骁也没有仔细说。阿雪的飞蝗冰凌也只是帮助千彻计时而已,总之那一套撤刃回转而后出刀的动作只有维持在半秒之内才叫回风急,否则就会被人看破并出招化解。精髓就是快、流畅而且要出其不意。
所以求着傲娇猫又陪自己练了几次,就跟打篮球时带球转身突破一样,那种对转身“回风”的感觉渐渐地被身体记住了。临近中午,千彻累得满头大汗,干脆脱了上衣裤子光着膀子跳进了河里,河水不深,水清澈见底,被阳光晒了倒也不是特别凉,站起来也仅仅达到千彻的腰际。阿雪则在河边浮动的水草旁盯着水中的小鱼,看中哪只,哪只就变成了小冰块鱼浮在了河面上,就让千彻捞起来丢到岸上。
千彻又在河水了扑腾了几下才上岸,一手一只肥鲫鱼,嘻嘻哈哈地想去逗雪爷,雪爷见湿淋淋的千彻猥琐笑着冲自己走过来,一眨眼,微微的寒雾便笼罩了千彻,然后瞬间化作细小的冰砂飞散而去,千彻身上的水就一下子干了,不过还是引得千彻打起了喷嚏。
坐在竹林与树荫的空地,摆好烧烤架,一人一猫流着哗啦啦的哈喇子,撒点孜然,撒点辣椒,听着烤鱼烤肉烤鸡翅滋滋啦的响声,又看着细微的烟洋洋洒洒地飘向远处。
这醉梦楼,中午也有些繁忙起来,陆续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公子老爷带着别的城来镇海的宾客进来,又在彬彬有礼的门童恭敬指引下,到三楼四楼的雅间进餐。进门时,整栋楼就不知从何处响着如流水般清澈的乐曲,客人们边走边赞叹那又是花样喷泉,又是透明琉璃桥,走在上面甚至还能看到脚下游过的小凤尾锦金鱼。
夏日祭的大厅舞台已经铺设的有模有样了,来自西海一千米深海底的焕波彩水晶和紫玉蚌泪珍珠一颗一颗,如梦似幻地点缀着深红色的舞台幕布,就如同洞房花烛夜时新娘那含羞低垂的红盖头,撩拨着每一个来醉梦楼的男人躁动不安的心弦。
这祭典临近,醉梦楼一众姑娘都在为今年两个新花魁位置忙碌着,排练节目,或是修正形体。所以同时作为一家主打高档精致而淡雅的西瀛风酒楼,它也早就提前聘请了许多知名大厨,推出了一道道幽玄清丽的西瀛菜来吸引客人,这让早在镇海吃腻了油腻腻的大鱼大肉的客人们惊奇不已,所以渐渐的也有不少夫人小姐的也专程来醉梦楼吃西瀛料理。
沿着那精巧璀璨的旋转木楼梯到四楼,幽僻处有一间古韵翻彩金雕刻着“茉莉香榭”的雅间,那便是郭家在醉梦楼买下的包间。此时郭家的二公子郭图,正在雅间窗前远望,那窗不远处就是自家的聚灵阁。郭图倒也称得上“公子”,这跟他老子当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点星枪不同,郭图首先也是身高八尺,此时身着赤黄与靛青交映的薄绸衣,左肩部分绣了一朵半凋谢的茉莉花,脚踩银灰色狐尾翔鹤纹半透靴。他弯腰伏在水漆木雕栏上,脸上挂着富帅公子哥儿特有的坏笑。
身后一俏丽婀娜的年轻女子恭恭敬敬地站着,这正是那日在于家里屋偷听于庸跟刘俊杰聊天的女子,于庸的九姨太太。
“所以于庸那老头就给那个京城来的姓刘的娘娘腔讲了一大堆年轻时候的破事?”郭图的语气有些不屑,不过声音还是很温厚。
“回主人,后来还说了一些关于王府的事,奴婢就听到了布防几个字,那色老头声音太小,后面也没听清。”
“不怪你,翠珠,辛苦了,我大概都知道了。”郭图转过身,走到那女子身后,双手突然轻轻揽住她的腰,那女子身子一颤,脸通红,轻轻说着主人不要,但郭图的双手显然要游走起来,她正要欲拒还迎时,郭图又突然停了下来。翠珠有些诧异,但还是赶紧整理好衣服。
“好了翠珠,赶紧回去继续盯着,但注意别让别人起疑心。”
“明白了主人。翠珠会小心的。”翠珠打开门缝儿,四下看看没人,便偷偷溜了出去。
郭图轻轻挽起袖子,房间屏风后,又一个容貌妍丽的美人捧着个玉盆走出来,玉盆是通体幽绿的罗纱玉,水浮在里面,盆壁上的半卷残荷隐约的投在水里,郭图手倒也修长,触摸着那若有若无的荷花。女子给他仔细地洗着手,女子的手也白皙纤细,摸着也温润。
洗完手后,那不老实的手已经伸进衣服摸到那女子的柳腰。
“翠珠没被你骗进于府给那色老头当姨太太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她吧。现在摸了人家,却又恨不得给你这手退层皮儿去。你可真是绝情。”那女子果断地推开郭图的手,把那玉盆递给其他的丫鬟,坐在窗前的梨木根雕圆桌前。
“你和她可不一样,熙儿,我郭图心里除了那个人,就只剩下你了。”郭图拿起筷子,把那双层桥白瓷盘里的蟹黄冰沙寿司和鱼籽寿司往熙儿盘子里夹。
“那个女子吗?你这心还真是不老实。”女子热烈的红胭脂唇轻轻咬着茭白的蟹肉,眼神迷离而妖艳。
“唉,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啊,男人只要有了权力,有了花不完的金子银子,这颗心,哼!它哪里会老实的起来?”郭图的脸突然变得奸笑起来,他喘着粗气,直接一把抓过了熙儿的手腕,揽进怀里,抱起她的腰便往屏风后的床帐子扔。
隔着屏风,隐约传来女人的叫喊声和撕扭声,但很快就是快活的莺歌燕语了。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秦紫烟”那叫熙儿的欢笑地恣意地喊着。
只是这喊声在这说繁忙也繁忙,说空旷也空旷的醉梦楼,在每层楼每个雅间每个公子媳妇儿的嘻嘻哈哈,哭哭啼啼里,又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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