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寂灭长歌 - 第二十章 再遇岚蝶

    千彻整个下午都还在习练，直到林骁回来，又给他指点一二，这一天的练习才算告一段落。

    “叔啊，有个事侄儿想您商量一下。”千彻见林骁坐下，便赶忙儿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的。

    “你小子有什么鬼心眼儿？”林微微一笑，眉毛一横看着千彻。

    “那啥，明儿听说是紫烟姑娘的生辰，于情于理我都得意思意思呗，可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叔您给拿个主意呗。”

    “好说好说。”说着林骁随手摆袖一挥，待飘着的宽袖子落下，一个精致的黑包出现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林骁一边看苏千彻，一边打开那小黑包的铂金色烫锡别扣，从中抽出几张银票和一个玉扳指，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哇！太帅了林叔，这就是银票？等我有钱了一定还，这个玉戒是干啥的啊？”千彻看了看眼前这个玲珑剔透的玉扳指，造型古朴而不露巧，只是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灵”字，安安稳稳地镌刻着。

    “你从我这院子后门出去，右转直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两个很高的楼，稍微远的那个就是聚灵阁。这玉扳指是那聚灵阁的会员信物，叔最近钱也不多，这几千两银子你就看着给紫烟那丫头买点什么。”林骁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就进屋去了。

    “哇，那小侄儿就先去看看了。”千彻一溜烟的窜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月儿不在，他自己换了身衣服，苏千彻的小伙伴雪爷也回去找它的紫梦了，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就装好钱自己一人往那后门溜达了过去。

    黄昏时分，镇海城的居民又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街上的小贩收摊的收摊，挑担的挑担，唱着乡俚小曲，哼着市井小调，乐呵呵地回家去。

    华灯初上，一些阔门铺酒楼都挂上了喜庆的橘红灯笼，不时窜出来几个打闹的顽童，见到千彻都一愣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气得千彻赶紧作鬼脸粗声粗气地吓唬他们跑开。这么说，这个神马夏日祭就是镇海城过年喽。怪不得这么热闹。

    千彻一路走着，就随意带了寒芒挂在腰间。突然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从后面隐隐传来，几个没收拾完东西的小贩赶忙加快手头的动作，给后面的马清出道来。

    千彻也赶紧躲到路边，不过马蹄声到千彻身边就停下了。一匹暗红色的良驹神气十足地立在千彻面前，千彻抬头一看，马上的女子神情冷艳，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衡秋斋见到的什么黑寡妇徐三笠。

    身后有几名侍卫也想停下来，三笠则示意他们继续前行。

    “您好，您是徐统领吧，哈哈有事嘛？”千彻跟她对视了一眼，赶忙笑着说。

    “公子，最近城里不太太平，不管公子溜出来干什么，希望公子都早点回去。”三笠的话很低，也听不出什么语气，不过声音还蛮好听的。

    “哦哦，好的我就出来买个东西，马上就回去。”

    三笠又骑马而去，留下一阵烟尘，散去的时候，天也有些黑了。千彻惊奇的发现，几句话这条街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我去，这啥情况，这些人见了黑寡妇都属兔子的嘛？看到地上还有几个柚子皮、香蕉皮、糖葫芦签子什么的，千彻踩了几脚，继续往前走。

    奇怪，这些巷子都咋回事啊，明明这聚灵阁就已经在眼前底下了，怎么还是绕不出这几条巷子胡同。

    不对，这刚刚走过了，咦，这不是我刚刻的几号嘛？我去，难道我好不容易溜出来一次就鬼打墙了。千彻有些慌，他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才会飞啊，直接飞到那什么聚灵阁去。

    月亮出来了，尖尖的月牙儿孤零零地挂在东边的柳梢头。哎呀一会儿就吃饭了，我一世英名的苏千彻竟然在这些破巷子里迷路了。尴尬，这些巷子就不知道起个名做个路牌嘛？

    青瓦白墙，树影婆娑地映照在四下无人的街上，背后不时有股冷风吹过，吹的人后脊一凉。

    妈呀会不会有鬼啊，千彻想着赶紧握住了寒芒，想起之前的碎尸案，心里不禁打起颤来。

    再走着，周边的景色竟变得奇异了，青草与野花在青石地上突然生长，虚幻之中，五彩斑斓的蝴蝶凭空出现，鸟语花香顷刻间映入脑海，千彻自心底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宁静感，由内而外，一波又一波地荡漾着心头。

    这使他回想起从前中学春游时候，那个傻傻的、老爱跟他后面问这问那的姑娘，可是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又回想起跟从前的哥们一起撸串打群架的事，但却始终记不起自己是打了别人还是被揍了一顿……

    蝴蝶飞舞、萦绕着苏千彻，他握寒芒的手也不禁停下来，想要触碰这只蓝色的，翅膀上有黑色眼睛图案的蝴蝶，它如此纤细娇嫩，静静地停靠在千彻的手指上，它用翅膀上的眼睛与千彻对视，在那双眼睛里，千彻看到了更深远的夜色。

    “是岚蝶姑娘？”

    只听得清脆的破碎声，花草瞬间枯萎，蝴蝶又化作灰尘风化而去，鸟鸣声褪去，只听见夜色里蝙蝠偶尔飞过的风声。还是那个寂静的小巷子，干净利落的石板路，摩擦的有些透亮，几户人家的门灯亮着。

    灯火阑珊的地方，少女默默站着。岚蝶穿了白色的裙子，听到苏千彻喊她名字时候，那种一直想报复他、拿他开玩笑再宰了他的心思突然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也弄不清楚自己这一瞬间怎么了，本来已经用出了蝶隐，轻而易举地就能要他的狗命，但自己的刀却下不了手。罢了罢了，这种弱鸡本小姐不屑杀他，先抢他点钱再说，毕竟他调戏过自己，抢他的钱也是理所应当。

    “苏狗蛋，见了本小姐还不乖乖给本小姐赔礼道歉。”

    “上次的事，是我无礼了，那啥，今晚月色真美啊是吧！”千彻可根本不知道刚才的蝴蝶有多危险，他以为是岚蝶故意弄出来玩的，就像女孩子嘛，有什么好看的衣服总想穿出来一样。

    “滚一边去，再扯什么月亮本小姐把你舌头割了。”

    “哦哦，那星星也是好美呢。姐别，我不说了不……”

    “哼，上次我问的事你都知道答案了嘛？”岚蝶松开了苏千彻的耳朵。

    “姑奶奶，我真不知道什么天演术啊，我就王府的一个远方亲戚厚着脸皮混吃混喝的，我上哪知道那些事去啊。”

    “哦，算了算了，其实那次就是吓唬吓唬你，你不说拉倒，本小姐还不稀罕知道呢。”岚蝶头扭到一边去。不过随即她又掰着手指头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着她嘟着嘴一副不会算数的样子，瞎掰着她纤细白润的手指，又见她掏出一个粉红色的绢包，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几张银票，还有几个精致的玉瓶什么的，她的下巴灵巧又迷人，侧面看眼睛的睫毛浓密而弯翘。梳着双马尾的辫子，几缕碎头发垂在锁骨旁，修长的颈在月色里显现着皎洁辉光。

    千彻不禁有些失神了，“哦对了，你知道聚灵阁怎么走嘛？”千彻问道。

    “哈哈，你果然也去聚灵阁呀！其实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就故意略施阵法让你走不出去哈哈。唉，好像还差很多。”岚蝶冲千彻笑了笑，但却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哦哦，岚蝶你也去聚灵阁？咱们一块吧，你想买什么我看看我钱够不够给你凑凑也行。”千彻小心地说道。

    “真的啊？先说好不是我求你的，也不是我逼你要挟你的哦，是你苏狗蛋自己说的，所以不算我偷的抢的。”岚蝶开心地转过身来，她的眼睛是难以察觉的深蓝色，身上还是有那种让人怜惜又容易沉迷的淡淡香气。

    “不算不算，就当是赔礼道歉吧！那快走吧，我还得早点回去。”

    “好的。”岚蝶突然拉起千彻的手便往聚灵阁方向跑去。

    这聚灵阁果然非同凡响，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这大门上的牌匾就气派非凡，使得是古朴而圆润的篆体，又用金粉铺了，两个看门的也是穿着统一的制服，见千彻跟岚蝶过来，便说道：“不好意思客官，本店要打烊了，客官要不明儿再过来？”

    “可是他们怎么还能进去啊！”岚蝶指着旁边几对进门的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女说道。

    这看门的扫了一眼千彻跟岚蝶的衣着打扮，见千彻只是普通的七分袖绸布衣，至于岚蝶的非主流白裙子更是见都没见过。

    “哦对，我还有这个。”千彻把玉扳指给看门的看了看，那哥们赶忙低头哈腰，引带着千彻和岚蝶往里面走，进门也不管一楼那美轮美奂的服装秀，直接往二楼走去。

    一个施了淡妆、容貌清秀的女子接待了他们：“请问公子需要点什么呢？”

    “岚蝶你想买什么啊？”

    “我……那个，当然先买包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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