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祭祀：异界金融家 - 第二十四章 泡沫现实

    “你觉得她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苏舜华平静地说着，他伸手抚摸着着少女的银白色的秀发，少女躺在他的大腿上，昏了过去。

    这是一幅看起来非常温馨的‘膝枕’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姐弟，姐姐睡着了，温柔的弟弟一脸微笑地看着躺着的姐姐。

    但是，对于目睹了全程，知道现实到底有多么残酷的姬紫川来说，她只感觉脊背发凉，感觉一滴滴冷汗渗了出来，把衣服都浸湿了。

    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一种仿佛生于心底的，被捕食者对猎手的恐惧。

    几个月来平静而温吞的日常让她渐渐遗忘了，遗忘了少年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遗忘了他的陷阱到底是多么精妙，遗忘了他的行动是多么残忍。

    他根本就是一条毒蛇，而姬紫川模糊了对他的印象，也敞开了自己的感情与内心，这种状态到底有多么危险？简直就像是把毒蛇放在怀中、不，根本就是自己把蛇的毒牙塞进了胸口。

    真的太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对那种危险的状态，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警觉，反倒是有一点令人不安的期待。

    斯德哥摩综合征，或者说人质情节，在高压之下，人质对挟持者产生了依赖感，猎物对捕食者产生了安心感。如果是苏舜华的话，大概能给出这样的解释吧，但是姬紫川不知道，她也不敢说。

    犹豫了许久，姬紫川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与艾琳的关系并不好，一见面就对不上眼，兴许是圣痕的因素，魅影灵猫和银糸鸟的相性非常差，但是姬紫川并不憎恨艾琳，也绝不会以看着艾琳遭罪为乐。

    甚至现在，她只感觉艾琳非常的可怜。

    “是我的错吗？”苏舜华平静地说着。“我做错了任何一件事吗？”

    “没有…你什么都没错，但是，你为什么要把一切就那么展现在她面前。”姬紫川说着。

    那个男人，自称是来自安森帝国的商人艾斯·霍华德。

    来到瑞尔斯帝国，想要在魔石交易获益。

    他身边携带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来自安森帝国的原配。

    他有一个可爱的儿子，留在安森帝国。

    这些，都是谎言。

    他的名字叫艾斯·当泰斯。他原本是枫月城的卫兵队长，收取了境外势力的贿赂，泄露了城中情报，逃亡国外。

    作为惩罚，他的妻子与女儿被罚入狱，念在她们对实情一无所知改为了罚金，判罚百金，抄没其所有家产，依旧剩余七十金币左右的罚款。

    他的妻子带着年幼的女儿离开了枫月城，为了还款和生存而挣扎。

    他在安森帝国，依靠贿赂得来的金币做本钱，开启了自己的生意，现在过着相当滋润的生活。

    他是艾琳的父亲。

    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个瞬间，艾琳就察觉出了他的存在，尽管他改了发型和着装风格，尽管他曾经强健的肌肉已经全部变成了油腻的赘肉。

    艾琳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因为他是她的父亲，是她最爱的，视作骄傲地父亲。

    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出艾琳来，虽然他在进屋的时候用猥琐的目光看了艾琳和姬紫川不知一眼，但他所做的，就只是邪笑着对苏舜华说。“少爷眼光不错。”

    是因为艾琳变化太大了么，是因为化得浓妆吗，还是因为，他已经忘了这个女儿呢？

    苏舜华搂着艾琳的肩膀，和她的父亲坐着交流，他们商量的生意的内容，她听不懂也记不住，谈了大半个小时，连男人的‘妻子’都觉得无聊，先行离场了。

    然后，因为她的离场，男人的开口变得随便了起来。

    “我以前其实也来过这边，还玩过一个不错的女人呢。”

    那是在喝下了大半瓶酒后，男人开始吹嘘，男性是爱好吹牛的动物，而他们最热衷的谈资，无非就是力量、金钱、官位、冒险，还有女人。

    “那个女人真是，不是我吹，那个时候苏少爷还没出生，就算在整个枫月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个女人，说的是母亲吗？艾琳听母亲提过，她年轻的时候，其实有许多大贵族的少爷都在追求她，不过最后成功的，是落魄贵族家出身的父亲。

    他把母亲，那个有无数次改嫁的机会，却没有失却忠贞的女人，那个始终未曾说出一句指责他的话的女人，那个含辛茹苦，任风霜把自己的美貌都毁去的女人。

    把那个艾琳最爱的，被他害死了的母亲，说成‘玩过’！当成与别人吹嘘的谈资！

    “这次我做生意的时候来，就是几个月前，又发现有不少男人似乎想和她处好关系啊，这我哪能忍，气啊，就一把火，把她连同屋子烧掉了，哈哈哈！”

    那天母亲恰好不再花店，所以没有死，但是确实是那把火，把母亲逼上了绝路。

    男人喝下了整整两瓶酒后，开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他夸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不停地大笑。

    “在安森帝国，女人要是敢改嫁，要么被打死，要么被卖掉，男人打死自己的女人，根本不事儿！”

    艾琳有无数次想要站起来，站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看自己是谁，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但是有一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苏舜华一直搂着她，明明他的手臂是那么细瘦，明明他没有圣痕，明明他的力量那么小。

    可是却完全的压制住了艾琳，每一次艾琳转过头去看他，苏舜华和对面的男人一起喝酒，烈酒一杯一杯一瓶一瓶地往嘴里灌，对面的男人越来越放肆，他却越来越沉默，坐在那里，眼中仿佛有一团火燃烧着。

    “喝吧。”苏舜华把酒杯递给艾琳。“要么我用嘴喂你？”

    艾琳接过酒杯，就那么连喝了三大杯，随后就昏倒了过去。

    现在，男人被他的‘妻子’接走了，艾琳还没有醒过来。

    “紫川。”苏舜华脸色一变，轻声说着，他慢慢扶起躺在大腿上的艾琳，然后走进了单间的厕所。

    呕吐，不停地呕吐，感觉要把胃液和胆汁全都吐出来，苏舜华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全白了。

    “提前吃了药，还是成这样，果然我不适合喝酒。”轻声说着，苏舜华对姬紫川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那为什么，你还这么拼命呢？

    想要这么问，但是姬紫川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为了目标可是做出任何决断，不论是伤害别人，还是伤害自己。

    只有他喝酒，对方才会跟着喝，所以他不停地喝，要保持理智，就吃药，伤身体？以后再说。

    真的很危险啊，这个人，不能再靠他更近了，但是…

    “紫川，你有一段时间没进行‘淬炼’了吧。”苏舜华突然开口。

    “是。”姬紫川愣了下，红了红脸。“是的。”

    频繁地进行‘淬炼’是会上瘾的，第三次淬炼的时候，苏舜华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并通过追问和查找总结出来了结果。

    魔力醉、高强度的魔力直接刺激圣核和圣痕产生的结果，一般是在注入进入高能的地下遗迹或者灵脉爆发这类现象会引发魔力醉。

    魔力醉会产生强烈的快感，有一定的成瘾性，传说中有以肉体闯入灵脉汇聚的区域，最终魔力吞没的人，他们在故事中被称作追寻魔力极致的牺牲者——实际上就是发疯了的魔力醉成瘾患者。

    而且不论规模，单论纯度来说，苏舜华的魔力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灵脉，淬炼的圣痕转移，又是直接接触圣痕，成瘾的危险性相当大。

    所以，为了避免上瘾，苏舜华和姬紫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过淬炼了。

    这个时候，他重提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姬紫川看着苏舜华思考的样子，感到有点不安。

    他是会把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利用起来的人，该不会…

    “那个，少爷。”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樱。

    “魔石的价格，已经涨到六银币九铜币了。”

    “什么？”

    “有个人突然买了五百金币的量。”小樱怯生生地说着。“对不起，我去逛街了没有时刻盯着交易所看…”

    “五百金币？五百金币抬升不到这种程度，真是的，我的计划都要被打乱了…”苏舜华一边思考一边说着。

    “后果很糟么。”小樱害怕地问着。

    苏舜华轻轻笑了出来。

    “不，正相反，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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