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命途 - 第八章 梦醒

    两女在梦中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是在生命层次上与整座世界平级所带来的影响。巨大生物的螯爪从旋转着的黑洞中探出，很有目的性地向着二女袭来，二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危机来临，各自体内外独特的力量鼓荡而出，与螯爪对峙。

    突然，螯爪动了起来，整个梦境随着双方气场的交接瞬间破碎，像是一块玻璃一般裂成一块块的，随后，梦境结束，盘坐着的二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眼角依稀带着些许泪痕。

    二女互相对视，天生就可以互相感应对方的两女瞬间交换了自己的梦境。当得知梦境相似到接近雷同之时，二女却发现在梦境中的记忆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消失，先是二女在梦境中所扮演的角色，然后是梦中两女所知晓的人或物，乃至两女在梦境中所拥有的能力，名称，使用方法以及种种技巧，到了最后，仍然留存在二女记忆之中，顽固的不愿消失的只剩下了那个很眼熟，看起来很阳光，秀气得可以用非常漂亮来形容的“笑脸”，但渐渐的，笑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当发现“笑脸”渐渐模糊趋于消失的那一刹那，两女福灵心至地想起了梦境中她们所扮演角色的一句话：不能忘！死也不能忘！什么不能忘?死都不能忘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自己的生命与其相比也相形见绌——是那个笑脸吗？

    两女闭上眼睛，在记忆中回想那个笑脸的模样，却只感受到淡淡的魂息。（魂息是一个人或是其他生灵在一些地方生活过或是长眠在某个地方之后所产生的某种特殊的灵魂印记）她们只觉在感受到那缕魂息之后，便十分欢喜——像是天定。

    她们并不知道所谓的修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境界。甚至于，她们两姐妹对此相当的不感兴趣：她们原本就只是在那个略显迂腐，顽固的族群里面的为了所谓的祭祀而准备的祭品罢了，虽然她们不说，但姐妹两似乎明白自己二人的处境以及可预见的未来——看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的那种未来。二女转头看向仍然在盘坐入定的洛川，忽然嫣然一笑，清脆的笑声随着灵气运转而产生的风流远去。在此之前，二女一直在用所谓的“侍奉神明大人”来催眠自己，她们很清楚地认识到：越早见到神明，她们死得也就越早。她们听过太多族人对自己两姐妹在种种传言，这些传言基本围绕着两女什么时候离开族群，踏上不归路这一话题。但毕竟年纪小，不敢死，不愿意死是理所当然深埋在二女内心深处的执念，于是便有了依对洛川的询问：神明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若神明是真正存在于这世间，那么自己两姐妹“侍奉”他或者她倒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本来就是这个工作。

    但是“神明”洛川告诉二女，不要称呼他“神明”。“是因为自己二人还不够虔诚吗？”依，筠两姐妹心想。渐渐的，二女发现“神明”洛川似乎并不是无所不能，他不能飞天遁地，不能口绽莲花，不能言出法随，不能……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神明”根本就是个幌子，就算有“神明”那也铁定轮不到是这个洛川。原本感到十分疑惑的二女，在一路引发的种种奇特现象之后，开始对之前的想法产生怀疑：这个“神明”可能就是真货。然后就有了新的想法：反正回不来族群了，与其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如就跟着洛川。就像是梦境在现实的延伸一般，二女十分完整地继承了梦境中两姐妹对“笑脸”的依赖。

    在梦醒之后，二女对洛川就产生了这个新的想法。正当二女胡思乱想的时候，二女记忆中的那缕熟悉到骨子里的魂息突然波动了一下，像是看起来死透的蛇突然动起来逃跑一样。波动过后记忆趋于平和。二女因为脑海中的变动感到不可把握之感的同时，也对引发“笑脸”魂息变动的东西是何物感到十分好奇。

    二女循着魂息向前，只看地儿，走了没几步就撞到了洛川。二女猛然抬头，对视一眼之后，满眼的不可思议。

    再说洛川。

    洛川顿悟在二女之前。入定之后的洛川只感觉身体在不断地放松，不断地变轻，清晰地感受到灵力在自己体内外钻进钻出。然后洛川觉得不能把灵力放出去，要把它们留在体内。于是心神一动，原本十分轻易地穿过洛川身体表层的灵力突然受阻，一小会儿漫无目标的碰撞之后，洛川体内的灵力趋于稳定。内视体内的洛川看到体内的灵力不再搞事情，放下心来，开始慢慢的将身旁的灵力有序，定量的拉进体内。拉了一会儿之后，洛川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团子：团子成不完全的椭球状，上下扁，左右宽。洛川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隐约觉得此物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坏处。没把此物当回事儿的洛川自然也就继续拉“壮丁”——灵力了。随着洛川体内灵力浓度的进一步提升，那个原本小小的椭球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般，体型飞速增长。这个时候洛川察觉到危险了：任谁身体里面冒出来个气球一样大的炸弹都不会放下心来，不说这个气球是吹起来过的，就说说内视时“气球”周边的强大力场，就可以大致猜出来这个“气球”一旦破碎拥有多么巨大的破坏力。可喜的是，在扩充灵力的最后一小段时间，洛川并未感觉到“气球”有进一步的扩大，而是在“气球”底部冒出来一片雾状的灵力，毫无疑问，这已经是被“近乎道体”的洛川肉身所洗练之后的产物。先是雾海，紧接着灵雾开始凝结，然后下沉。一段时间后，就成了一个大大的椭球下，一片泛着光彩的灵力湖水静静流动。（具体情况请联想煮鸡蛋放在一碗糖水之上的情景）

    洛川只感觉在体内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而不知不觉间，灵气飓风已经全然被洛川吸纳进自己体内，变成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洛川无奈归无奈，也还是要醒转。

    睁开眼睛的洛川被吓了一跳——洛川的眼前蹲着两个小姐妹，两女瞪着大眼睛，鼻子都快戳到洛川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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