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 庶女轻狂第8部分阅读
公府的施老夫人带着嫡孙女施定柔也到了,稻香村中顿时热闹起来,两府的人分别见礼。
施老夫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的首饰挂了一堆,显得格外富贵,眉毛高高挑着,很是清傲的模样,然而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到底煞风景,沈云初是沈府大娘,压下心底的笑意,率先对着施老夫人福了福。
然而沈云初这个嫁人没嫁成的庶女,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不祥之人,起码是低贱的命格,所以她连眼神都懒得赏半个,反而很亲昵地拉着沈云颜的小手赞不绝口,这让沈云颜很有优越感。
沈云虹讥讽地看着她,低声道:“大姐姐,施老夫人似乎对你有些误会呢。”
沈云初不吭声,连表情都没有甩给她,她乖乖地闪开身,尽量不进入施老夫人的视线,对这种只会奉承权贵的老太婆,她才懒得理会。
轮到沈云虹见礼的时候,她稍稍整理了自己一番,希望能博几句好话,她满脸堆笑地拜下去,谁知施老夫人竟然闪身躲开,嘲讽地笑道,“这不是在香膳坊自报闺名的沈三娘,怕是要嫁入湘王府了吧?我老太婆可经不起你的拜礼。”
想不到流言的传播速度这么快,沈云虹的闺誉,还不定被那些长舌妇传成什么样子呢!沈云初转眼去看老夫人,只见她依旧神色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施定柔向她见礼的时候,冷淡了许多,并不像往常那般赏些小玩意。
沈云虹觉得没脸,撕扯着手帕,恨不能撕了施老夫人这张嘴,撕扯了半晌,她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沈云初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都是因为那这个贱人,才让我贻笑大方。”
对这个什么事情都迁怒她的庶妹,她根本无需客气,笑着反问:“难道施老夫人对三妹妹也有些误会?”
“你——”沈云虹心中气急,看了看众人鄙夷的目光,终是敛了脾气,将从前骂沈云初的那些脏话咽了下去。
正文施老夫人
施老夫人
这与前世的萧铭何其相似啊,恐怕都是利用居多,情意居少。
沈云初压下眼底的冷意,乖巧道:“祖母放心,云初自有分寸,定不会使沈府失了颜面。”
老夫人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深意,慈祥一笑,“这是农庄一大早送过来的野菜,说是能活血化瘀,初娘快多吃几棵。”
沈云初脸上感激一笑,默默塞到嘴里,麻木地咀嚼,竟然尝出点苦涩的味道,她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希冀,都在这缓慢的咀嚼中,消失殆尽。
她忽然想起荀阳临走前,所说的那句霸气侧漏的嘱托,突然觉得荀阳也不是那么无耻,至少肯帮她撑腰,偌大的京都,的确没有比荀阳对她更好的人了!
想到这里,沈云初的唇角陡然柔软下来,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等她们祖孙俩用完午膳,文忠公府的施老夫人带着嫡孙女施定柔也到了,稻香村中顿时热闹起来,两府的人分别见礼。
施老夫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的首饰挂了一堆,显得格外富贵,眉毛高高挑着,很是清傲的模样,然而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到底煞风景,沈云初是沈府大娘,压下心底的笑意,率先对着施老夫人福了福。
然而沈云初这个嫁人没嫁成的庶女,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不祥之人,起码是低贱的命格,所以她连眼神都懒得赏半个,反而很亲昵地拉着沈云颜的小手赞不绝口,这让沈云颜很有优越感。
沈云虹讥讽地看着她,低声道:“大姐姐,施老夫人似乎对你有些误会呢。”
沈云初不吭声,连表情都没有甩给她,她乖乖地闪开身,尽量不进入施老夫人的视线,对这种只会奉承权贵的老太婆,她才懒得理会。
轮到沈云虹见礼的时候,她稍稍整理了自己一番,希望能博几句好话,她满脸堆笑地拜下去,谁知施老夫人竟然闪身躲开,嘲讽地笑道,“这不是在香膳坊自报闺名的沈三娘,怕是要嫁入湘王府了吧?我老太婆可经不起你的拜礼。”
想不到流言的传播速度这么快,沈云虹的闺誉,还不定被那些长舌妇传成什么样子呢!沈云初转眼去看老夫人,只见她依旧神色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施定柔向她见礼的时候,冷淡了许多,并不像往常那般赏些小玩意。
沈云虹觉得没脸,撕扯着手帕,恨不能撕了施老夫人这张嘴,撕扯了半晌,她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沈云初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都是因为那这个贱人,才让我贻笑大方。”
对这个什么事情都迁怒她的庶妹,她根本无需客气,笑着反问:“难道施老夫人对三妹妹也有些误会?”
“你——”沈云虹心中气急,看了看众人鄙夷的目光,终是敛了脾气,将从前骂沈云初的那些脏话咽了下去。
正文庶女貌美
庶女貌美
施老夫人对沈府很熟的模样,竟然走老夫人的前面,很有些喧宾夺主之感。
沈云初看着老夫人拉下来的脸,顿时觉得很有喜感。
沈云颜与施定柔早就熟识,携手紧跟在后面,远看是幅天伦之乐的美好画面。而沈云初则不远不近地隐匿在人群中,既不显得热情洋溢,又不会让人看出她的冷漠与疏离,显得她没有教养。
沈云影见她有些不合群的样子,便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大姐姐,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三姐姐就算再恼你那十个耳光,也不该怂恿着外人来欺负你,我替三姐姐向你道歉,还请大姐姐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不要跟三姐姐一般见识。”
沈云初淡漠的眸光扫过去,只见少女十三四岁的模样,身量娇小,乌黑的头发用一支平凡的银钗轻轻挽着,一袭半旧的齐胸襦裙,颜色都洗的发暗了。
她衣饰十分朴素,甚至比不上翠竹院中的一等丫头,或许连含雪都比不上。一眼看过去几乎找不到亮点,很容易被人忽视,但如果仔细打量不难发现,她的容貌极美,冰肌玉骨,水眸盈盈,比之沈府嫡女也毫不逊色,宛若蒙尘的明珠,不显芳华。
这应该就是沈云虹的胞妹沈云影,初回沈府时被沈云虹堵在楼榭,沈云影就站在旁边,当真没有什么存在感,因此沈云初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庶女貌美,怀璧其罪,懂得掩饰芳华,倒也算是安身立命之道,沈云初对她顿时有好感,禁不住赞叹道:“四妹妹生了一颗玲珑心啊!”
走在她们前面的沈云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绣花鞋专门去踩路边的草芽。因为施定柔每次来沈府做客,都会嫌弃她的庶女身份,有意无意地排斥她,甚至还要对她冷嘲热讽的。
她心里面正不爽,听见沈云初夸赞沈云影心思玲珑,顿时不屑地哂笑道:“沈云初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啊,扶不上墙的阿斗都能被你夸成一朵牡丹花,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像我阿妹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庶女,你恬不知耻地阿谀她有什么好处?”
沈云影被她的话羞的小脸一红,羞愧得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她这位胞姐素来瞧不起她,甚至瞧不起她们的娘亲,她巴不得自己是夫人生的,因此对她很少踏足她与娘亲的院子,就算平日见面也是冷嘲热讽的。
沈云初看看前方,抿唇不语,施老夫人登门便是客,又是个喜欢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她不愿意此刻跟沈云虹起冲突,也就当做没有听到,心中却想象着,下次找个什么借口再对这沈云虹狠狠地甩十个耳光才好呢。
沈云虹见她保持沉默,很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膨胀起来,得意地冲她们笑了笑,骂得越发难听,“看看你们这些卑贱的庶女,天生都是贱命,就是别人给你们脸,你们也登不了台面。”
正文通通毁掉
沈云影生怕沈云初忍不住再甩给沈云虹十个耳光,十分歉意地看沈云初一眼,劝道:“大姐姐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素来以为她被母亲养过一段时间,便是高人一等了,可她绝对算不上大恶人,等习惯了就好。”
“不用你这个贱蹄子充好人!”沈云虹阴狠狠地瞪了沈云影一眼,见沈云初眸色冷的吓人,转身往前走去。
沈云虹阴狠地盯着前方其乐融融的画面,暗恨自己庶出的身份插不进去,她往路侧重重地吐了口唾沫,又将路旁矮小的野花重重踩了几脚,小声骂骂咧咧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沈云初两世为人,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嫉妒心极重的人。这种人心胸极其狭窄,见不得别人比她有半分好过,最喜好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她记得小时候有次来京中为老夫人庆生,只因为她佩戴了一块贵重的玉佩,而沈云虹没有,沈云虹便设计将她推进了池塘,彼时寒冬腊月,她差点死掉。
那时候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沈云虹就已经敢谋害人的性命,如今她已经十四岁,心智手段都比从前更胜,外加今日在香膳坊中她被荀阳当众落了脸,定然要将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到她身上,她顿时对沈云虹警惕起来,若是谁再敢伤害她,她绝对不会手软半分!
沈云虹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用蜀锦裁成的襦裙上,充满了算计与得意,“大姐姐,如果我的东西被人抢走,而我又夺不回来,你猜我会怎么做?”
沈云初虽然讶异于她居然肯改口唤她声大姐姐,然而脸上却依旧是淡然之色,好似什么都不能激起她半丝表情,冷声道:“与我何干。”
“当然有关系!”沈云虹挑着她那凌厉的吊梢眉,语气轻柔却阴毒,“晋王是你未来的夫君,少师跟你有师徒情谊,这些我都没有,假如抢不过来,我会毁掉,将你们通通毁掉,毁得连渣都不剩!”
“就是利用安康郡主甩我几鞭子,或者用你那三寸随时可能被人割了的舌头,挖苦嘲讽我吗?”沈云初怜悯地看她,“人笨一点不要紧,最怕的是自作聪明,掂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且不说萧铭温润皮相后的冷酷与阴狠,荀阳又是何等的神机妙算,沈云虹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对他又是美人计,又是离间计的,耍她那没有几斤几两的小心机,也亏得荀阳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否则坊间流传的版本还不定有多么不堪入耳呢!
沈云虹阴毒一笑,好似毒舌的芯子冲你的面门而来,“不管我是真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只要能看到你这个贱人活的悲惨,我就心满意足了,哈哈,大姐姐,我为你安排了一场戏,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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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土豆声明
文文到这里已经将近九万字,明天就要上架了,某土豆本来打算犯懒,直接从好友那里粘贴来着,后来觉得还是写点啥吧,至少应该让亲们猜猜沈云虹到底有啥阴谋,小初初又是咋么给化解危局滴?
1、你们忘了嚣张跋扈的四姨娘了没有啊,她跟她肚子里的野种会咋滴,截嫁妆的贼人什么时候落网,乃们猜猜小初初会如何手刃幕后之人啊,越变态越是正解。
2、安康郡主做客沈府会怎么对付小初初捏?山阴公主又是个咋样的人捏?她们跟荀阳又有啥样的爱恨纠葛?
3、梁国第一美男子啥时候出场艳惊四座,他该跟小初初擦出怎样爱的火花,荀阳这只伪圣人该如何对付如此强大的情敌?
4、萧铭这货啥时候才能甩了沈云颜这个做作的女人,爱上小初初,又咋样才能像沈云初前世那般爱的卑微,或者设计情节虐死他?关于他的下场,我还没想好,欢迎亲留言提建议哈!
5、宅斗的最高境界是掌家,小初初最后绝对要逆袭的漂亮。
古代的礼法制度森严,庶出嫡出都要上族谱,万万不能胡乱更改。小妾只是物品般的存在,可以赠人,可以发卖,可以打死,就是永远不能扶正做嫡妻,再受宠都不行,否则御史会弹劾死你!就算是继室也要对着嫡妻的灵位磕头敬茶,继室生的孩子都不算嫡出,庶女夺嫡几乎没可能,但是小初初在毫不违反古代礼法制度的情况下逆袭的漂亮!
这个绝对不能给你们剧透!
关键是,你们一定不要忘了拓跋寻,他远在异国他乡,跟小初初又该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还有传说中的程家哥哥们,有爱的男配团向你们招手……
哦哦哦,土豆这个人比较懒,有时候会懒得取章节名字,会连着好几章都采用相同的章节名字,妞们放心订阅,绝对不是重复章节,关于这个,相信土豆的旧读者都知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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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土豆2013年4月7日于rn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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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又见萧铭
正是阳春三月,这几日天气转暖,阳光很灿烂,一丛丛的杜鹃花开得格外热闹,大家赏玩了一番便都到亭子里歇着,丫鬟婆子们赶紧为自己主子拿来披风。
施定柔的披风上竟然绣着幅水墨图,将她衬得雅致极了。
沈老夫人赞道:“定柔这小模样越发俊俏了呢!这披风是你自己绣的吧?真真是心灵手巧的好孩子,竟是将我们沈府的几个娇娇都比下去了呢。”
施老夫人是个给根竹竿就敢往上爬的主儿,听到老夫人的夸赞,铺满白粉的脸上顿时露出自豪的笑,自夸道:“我家小柔的绣工,连仙衣阁的瑶娘都是自愧不如的呢。”
沈云颜美眸扫过她披风上的水墨图,眼神不屑,却又闪过一丝欣羡,她紧了紧身上蜀锦缝制的披风,柔声道:“是云州产的云缎吧,听说齐国的贵族很是追捧呢!”
施定柔瞥了眼沈云颜的蜀锦披风,知道她在暗讽自己的披风料子不及她,又看她披风上的梅花绣工精致,就知道是宫里赏下来的,甜甜笑道:“不过是阿柔闲来无事绣着打发时间的,到底比不上姐姐身上的蜀锦披风,华美精致。”
简单的一句话,明着是认输了,其实既挑明了这披风是她随意绣来玩的,暗示了她的绣工了得,又明说沈云颜身上的披风华美精致,却不是她自己绣的,拿别人的劳动成果来跟她比,显得沈云颜见不得别人好,心胸狭窄。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
沈云初看她们表面上姐妹情深,暗地里言语交锋,不由觉得好笑,沈云颜这种被韦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气度上就输了施定柔一筹,又不及对方机智,自然不是施定柔的对手。
然而,有些人凭着举世无双的容颜就能轻轻击败所有敌人,一颦一笑,惹无数男儿舍命相护,她前世付出所有,机关算尽,却独独输给了沈云颜的倾城之貌。
沈老夫人看施定柔的眼神越发幽深,“定柔这孩子秀外慧中,虽然比我们颜娘小俩月,倒也是个知道进退的。”
沈云颜没听出话里的深意,自以为将施定柔比了下去,心情顿时变好,“这午后的风虽柔,到底还有些冷意,若是被阳光晒着倒是感觉不到冷,如今坐在亭子里不动,才知道古人说的‘乍暖还寒’是个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淡然一笑,“你们年轻人有朝气,作甚陪着我们老太婆干坐着,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趁着天气好活动活动筋骨。”
沈云颜瞥了眼施定柔,提议道:“不如我们就以杜鹃花吟诗,如何?”
施定柔甜甜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姐姐是京都第一才女,诗词歌赋自然无人能及,前两日阿柔见家兄临摹晋王的字帖,上面所题正是姐姐去年牡丹宴上所赋的诗作,所以论作诗的话,我们直接认输好了,你说是不是,云初姐姐?”
她忽然把问题抛给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沈云初,又故意提到萧铭的字帖写的是沈云颜的诗作,故意想激起沈云初对沈云颜的怨怒之气。
沈云初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诮之色,似乎没有听明白她话里面的深意,淡淡地扫了眼她还算娇美的脸蛋,并没有接话。
施定柔的祖父施肩吾是翰林大学士,更是当朝文坛领袖,她自小便由祖父亲自教导,七岁便因一首《咏鹅》而名震京都,她十岁那年独创的那副《水牛》已经被京都的纨绔子弟炒到了三千两银子,她写的一手好字更被士林中人推崇不已。
然而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却从未属于她。因为这个桂冠,从来都是在皇后娘娘举办的牡丹宴上,由梁国京都的贵族世家子弟投花选出来的,施定柔虽然长得还算娇美,到底比不上沈云颜的倾国之貌,每次都稍逊风马蚤。
如果一个人,品行不及你,才华不及你,甚至连手段都不及你,但她却从小到大都能凭借美貌处处压你一筹,你会跟她成为真正的闺中佳友吗?
沈云颜以为施定柔在讽刺沈云初不通文墨,她趁机挑拨道:“阿柔何必非要拿大姐姐来比,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故意羞辱大姐姐不会作诗呢!”
沈云初清清浅浅地看了她们一眼,悠然笑道:“想来阿柔并非故意,我从小便跟着父亲在马背上长大,哪里懂得这些高雅的事情,你们若是填词作赋,可千万别算我。”
老夫人听她如此贬低自己,有些不悦,冲着施老夫人炫耀道:“我们初娘虽然不喜欢吟诗,但是她的茶艺却是荀少师亲自指点过的,荀少师还说,让初娘从明日起到少师府烹茶学艺呢。”
施老夫人这才细细地打量沈云初,见她姿容不凡,气度淡雅,身上的襦裙居然是蜀锦裁成的,又听说她被荀少师欣赏,看她的眼神顿时热切了许多,笑道:“我们柔娘也曾跟着陆三娘学过茶道,若是有机缘跟着初娘到少师府聆听圣人指导,那才不负她累世修来的福分。”
施老夫人刚才还对她不屑一顾,听说荀阳指点过她以后,居然肯笑脸相迎了,沈云初没想到荀阳的魅力居然如此大,看着施老夫人那殷殷切切的眼神,她只好含笑点头,算是应了施老夫人的话。
荀阳当真有如此威望?
她心中却忽然想到他狂浪不羁的模样,他淡雅地对她说出那几句不要脸的话,倒有些看不透他,表面上是云端谪仙般的圣人,背地里却是言语无状不遵世俗礼节的浪子,而且黑心黑肺,虚伪狡诈,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老夫人可不想让施家的人平白占了便宜,便赶在云初前面将话题截回去,道:“我们在这里,她们也玩不畅快,不如你随我去看看那几株野桃花。”
沈云初垂眸,压下眸中的嘲讽之色,京中人都说这两位老夫人交情好,她看也未必如此。越是多年的好姐妹,越要勾心斗角,施定柔与沈云颜,时常腻在一起充当闺蜜,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这世上哪里有平白无故的付出!
荀阳又凭什么该护着她呢?
施定柔默默打量着沈云初,暗想荀阳冷情冷性,孤傲难相处,就连对太子殿下都是不屑一顾,居然对将军府的庶女另眼相待,可见沈云初并不似表面那般怯弱,她亲切地拉起沈云初的袖角,“大姐姐再去少师府,可否带上阿柔?”
方才还是云初姐姐,这会子直接喊上大姐姐了,沈云初笑道:“你们自去吟诗作画,我在旁看着就好。”
施定柔心思深,顿时听出沈云初的提点,作画不比吟诗,吟诗可能是一早就找枪手作好了诗,她只管吟出来就好,作画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勾描渲染都是真功夫。那么,沈云初此话是不是在暗示,沈云颜从前在牡丹宴上的诗作都是别人代写的呢?
施定柔想到此处,心中泛起莫名的兴奋,亲亲热热地拉住沈云颜的手,“好姐姐,就比作画吧,你可要让着阿柔啊!”
沈云颜娇美的眉眼不悦地蹙起来,冲旁边的沈云虹使了个眼色,沈云虹会意,主动插话道:“作画自然难不倒阿柔姐姐,可是云虹却只会赋诗呢!”
施定柔咬唇,若不借机探出沈云颜的老底,今年牡丹宴还是要被她压下一筹,她面色不悦道:“大姐姐也不会作画,也没见跟你一般厚着脸皮非要跟我们比试拳脚功夫,一个人若是没有才华倒也不怕,怕就怕没有气度!是吧,颜姐姐?”
沈云初冷眼在旁边看她们争吵,心中暗笑,想不到施定柔嘴巴如此厉害,她这番话既将嫡庶有别的身份划开,又嘲讽沈云虹腹中草包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还逼着沈云颜为了证明自己有气度就要不拘泥于输赢,跟她比作画。
沈云颜瑰丽的小脸陡然阴下来,暗恨施定柔咄咄逼人,然而她必须保持端庄贤淑的好形象,只好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僵着声音劝道:“三妹妹脸皮子薄,柔妹妹快别欺负她了,她最近跟着我学作诗,正想今日大展头角呢!”
施定柔转头,语气不屑:“在我面前,你竟还想着崭露头角?”
沈云虹却忽然诡异发笑,那笑声虽然轻柔,却有说不出的阴谋味道,好似筹谋很久的事情终于要得逞了。
施定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猛地捞起手绢捂住了嘴巴,沈云初只觉得背后寒意森然,她回头去看,低低地惊叫出声。
正文绝不负你
施定柔最见不得沈云颜装柔弱,哄得京中那些世家郎君,各个都恨不能将命给她,此刻见晋王也来献殷勤,而沈云初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她倒先沉不住气了,“初姐姐你真是个憨实的,明明是那小貂险些害死你,你居然还有心思咬文嚼字,刚刚不是说头疼吗?我陪你去看大夫,别是摔坏了哪里啊!”
沈云颜心中暗恨,她费尽心思才将这件事掩过去,想不到施定柔竟然如此可恶,她轻轻抹掉眼角的泪花,对着萧铭展颜一笑,仿若冬雪初霁的骄阳,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我的貂不小心撞了大姐姐,殿下不会怪我吧?”
萧铭这才回头看了沈云初一眼,唇角依旧挂着三分柔软的笑,“你姐姐不忍怪你,孤又何必多事?”
他说话间冲沈云初使眼色,想让她将此事揭过去,沈云初怒由心生,偏不让这对狗男女得意,冷笑道:“姐姐当然不会怪你,还希望二妹妹待会儿也不要怪姐姐呢!”
她话音刚落,刘妈妈惊呼一声,“娇娇,小乖不会动弹了!”
沈云颜慌忙去看,雪山貂已经出气多,吸气少,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它雪白的毛色,里面的皮肤已经发青,一眼便知是身中剧毒,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她柔柔弱弱地哭泣道:“大姐姐,小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朝它下这样的毒手!”
天知道,她多想狠狠掐死沈云初为她的貂报仇,然而晋王与韦庄在场,她虚虚就要晕过去,低泣道:“殿下,你快求姐姐拿出解药救救小乖,阿颜以后再也不敢惹她生气了!”
萧铭看见美人垂泪,心都被他哭酥软了,冷冷地瞥了沈云初一眼,“初娘你怎能如此……你太让孤失望了!颜颜是你嫡亲的妹妹,她不过就是言语冲撞了你,你竟狠心给她的貂下毒,还不快将解药交出来,赎你杀生的罪过!”
颜颜?
嫡亲的妹妹?
如此熟悉的语调,一如重华殿中他无情地踢在她的心口,句句骂她毒妇,沈云初的心脏紧缩,几乎要窒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冲这对狗男女尖叫,“我没有解药,毒也不是我下的!”
沈云颜见她不交出解药,美眸含恨,狠狠地瞪她,“想不到大姐姐竟然如此狠毒,小乖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毒死它呢?”
沈云初唇角浮出一抹冷笑,故作委屈地看了萧铭一眼道,“妹妹方才不是说我比不上你的貂尊贵,它抓花我的脸你就怪我不自保,怪我活该,如今我不过就是按照你的意思自保了,怎地就成了我狠毒!”
“它就算抓花你的脸,你也不会因此丧命,你却故意对它下毒,难道不是你狠毒吗?”沈云颜脱口而出。
沈云初轻轻柔柔地笑起来,“殿下,你听听,我嫡亲的妹妹养的貂要抓花我的脸,她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她的小貂不会要了我的命,难不成等她的貂要了我的命我都不吭一声,才算不狠毒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做个你们口中的毒妇!”
萧铭皱眉,没想到沈云颜竟然会当着他的面欺压庶姐,沈云初再如何说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沈云初居然也是半点情面不给她。
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该怪沈云初,可是看着沈云颜引人垂怜的模样,他还是出声威胁道:“你是孤未过门的王妃,孤不能让你背负恶毒的名声,你现在把解药交出来,孤会为你压下此事,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样?”沈云初打断她,眼角挂着冷漠的嘲讽,“退婚吗?”
萧铭没料到她的问话如此直白,“你——初娘,你可知道孤若是主动退婚,你会面临怎样的绝境?这辈子再也没有谁家郎君肯娶你,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沈云初冷漠地看他一眼,脸上表现出受伤的表情,“如果我未来的夫君问都不问缘由,就定了我的罪,还帮着外人来欺负我,辱骂我,他为了哄别的娘子开心,将我狠狠踩在脚下,甚至不曾将我当人看,殿下说这样的夫君,就算我嫁给他,这辈子能快活吗?”
萧铭没料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微微有些慌乱,“孤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帮着颜颜欺负你,也没有轻视你,更没有不将你当人看,初娘你怎会如此不可理喻?”
沈云初的眼中流露出隐忍的悲恸,她的语气很淡,“我不过就是在它扑过来的时候,将头上的银簪拔了下来,它伸爪子要抓我的脸时候,我用手中的簪子挡了一下,并没有想害它性命,也亏得我自小跟父亲习武,否则现在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就是我,晋王觉得是我该死还是她的貂该死?”
她的语气很淡,声音很轻,却让萧铭心底轻颤,尤其是她那番隐忍着伤恸,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他的心间涌出无数的酸楚。
萧铭明知道沈云初说的都对,也知道她才是受害的一方,可他面对沈云颜哀求的目光,面对心爱女子的泪光,他还是硬着心肠说:“初娘你何必跟你嫡亲的妹妹斤斤计较,又何必跟一只不会说话的小貂一般见识,你就当你是偶发善心救了它吧。”
这话是责备她狠毒吗?
沈云初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责备之意,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失望地看了萧铭一眼道:“它险些毁了我的脸,我私心里自然有些怨它,可它毕竟是条命,若是我有解药又怎会忍心眼睁睁看它死?”
“你撒谎,是你下的毒,你会没有解药吗?你明明就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不救的。”沈云颜看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恨不能甩她两个耳光,忍不住冲着她嘶吼道。
正文云初中毒
众人神色各异,敢在长辈面前就如此放肆轻佻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韦庄了。沈老夫人素来知晓他的脾性,轻轻咳了一声,“四郎年逾二十四,也该有个稳重的样子,否则京中的娇娇谁敢嫁你为妻?”
虽然他的后院中通房小妾一大堆,然而没有嫡妻就算尚未娶妻,韦庄的桃花眼溜溜地扫了沈云初一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你怎么了,大姐姐?”沈云虹突然惊叫一声,她的声音中的“喜”大于“惊”,似乎是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众人只见沈云初两眼一闭,直挺挺往地上栽倒过去,韦庄站的位置离她最近,他本能伸手去扶,却被萧铭撞开了,眼看沈云初的小腰就要被萧铭扶住,韦庄负气一推,沈云初软软地趴到在桌子上。
她的胳膊腕子磕在石桌上,有气无力地说:“祖母,这只貂的爪子上涂着剧毒,孙儿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她的声音染着悲戚,眼中却透出坚强的神色。
韦庄眯眼看过去,总觉得此事跟沈云虹脱不了干系,想不到沈家娇娇内斗的这样厉害,他的目光落在沈云初苍白的玉颜上,既无娘亲庇佑,又无父亲相护,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一着不慎就会被吞噬得尸骨无存,委实是大不易。
萧铭看她死气沉沉的模样,心猛地痛起来,他慌忙将自己的令牌解下来递给贴身侍卫,交代他拿着令牌去府中请善于解毒的杨太医,一颗心在等待中七上八下的,想当初知晓她在婚嫁路上被人设计掳走的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让他如此挂心了呢?
比起萧铭的慌乱,坐在沈云初旁边的老夫人看起来镇定多了,冷声问沈云颜,“颜娘你的貂爪上究竟涂的什么毒?你可有解药?”
萧铭仿佛是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素来柔和的眸中骤然射出寒厉的光,逼问沈云颜,“你的貂爪上因何涂着毒药?”
没说出口的话是,看你纯善柔弱,何时变的如此心如蛇蝎,唆使自己的宠物挠花你姐姐的脸不说,还在爪子上涂了毒,竟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沈云颜自恃倾国倾城,所到之处,那些郎君看她的眼神都是青睐与爱慕,何时被男人如此冷声呵斥过,还是个曾经的裙下之臣,她心中的委屈顿时翻腾起来,眼泪流下来,“我不知道晋王殿下在说什么?”
从前见她梨花带雨,他的心就像是被只隐形的手揪起来,疼得厉害,可是如今再看她美眸含泪的样子,总觉得她虚伪做作,竟不似沈云初那般隐忍来的好看,“你的貂爪子上抹了毒,你不知道谁知道?若是孤未来的妻子有什么闪失,孤不会就这么算了!”
沈云颜没想到萧铭居然会为了沈云初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再看韦庄无心帮她解围的样子,哭的更凶了,“阿兄,你也不相信阿颜是清白的吗?”
韦庄自然是站在沈云颜这边的,就算心底有些瞧不上这样的花瓶,表面上总要维护韦家的利益的,“就算貂爪子上有毒也不见得颜妹妹就知情,还请晋王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胡乱猜测。”
没多久,沈府常用的林太医提着药箱子匆匆而来,对着萧铭与韦庄分别见了礼,才从药箱中掏出白色的素绢垫在沈云初的手腕上,仔仔细细把起了脉,半晌他重重地叹口气,换了了另一只手继续把脉。
萧铭从未发现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忍不住询问:“林太医,她究竟如何了?”
“娇娇的脉象时而沉稳时而急促,虚虚浮浮,缓缓沉沉,时而又摸不到,如此怪异的脉象,老夫也不知这是为何!”虽说晋王亲和,可到底是皇室中人,说咔嚓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林太医有些惶恐,他偷瞄了一眼萧铭,壮着胆子道:“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话就快说!“萧铭委实烦闷,恨不得一脚踹飞吞吞吐吐的林太医,不由得恼怒道。
“微臣五年前倒是见过这样的病例,微臣记得已故的九皇子殿下,当时的脉象也是如此混乱无序,大急大缓,时隐时现,娇娇怕也是中了什么稀世之毒,微臣不通毒物,微臣建议殿下另请高明。”
林太医的话让众人心思各异,萧铭猛地看向韦庄。
五年前的九皇子正是因为韦庄才被迫送往齐王朝做人质,后来说是在途中暴毙,据可靠消息称,实则是中了韦家特有的蓝玉草之毒。
蓝玉草,生长在韦家的封地烟州,瘴疠之地毒雾弥漫,蓝玉草是毒中翘楚,其叶偏蓝,叶面润滑,固称蓝玉草,其根须茎叶剧毒,可潜伏在体内数年之久。
韦庄坦然迎上他猜忌的目光,不躲不闪,“我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殿下与其在这里追究责任,不如赶紧遣人去请神医醉吟先生,否则殿下府中的红绸,怕是都要改成白绸了。”
“祖母,还是请林太医将大姐姐的伤口清洁包扎了吧,若是以后留疤的话——”她说到此处羞怯地看了萧铭一眼。
萧铭警惕地看了沈云虹一眼,出声阻止林太医,“娶妻当娶贤,无论她的手背留不留疤,孤都不会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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