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冥君入卿怀 - 绝色冥君入卿怀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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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上层层流光溢彩的外衣,妖艳绚丽,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子吸进花蕊中揉碎一般。

    这个世界果然很是不同,竟会有这般只是看了一眼便已令人醉心不已之花。外表看似娇柔,却在火焰中盛放如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平凡无奇的异世女子,在火焰中涅槃,重生为凤,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经历着梦幻般的旅程。

    离凤梧定定地望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瓣,不自觉的蹲下了身子,任由眼前炙热的地火气息扑面而來。

    下一刻,她已呆呆地伸出了手去,自滚烫的岩浆中拂起一枚花瓣,指尖转瞬便已似火一般通红,却丝毫不觉有恙。反倒觉得内心深处涌现出阵阵暖流,令她倍觉舒适,绿眸蓦地放大,手指微收,那尚残留着岩浆的花瓣已被她捧在掌心,如珍似宝般瞧着。

    只是下一刻,掌心却只剩一抹黑色灰烬。

    方才殷红妖娆的花朵,就这么骤然消失。

    离凤梧柳眉微蹙,盈绿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抹异色,低垂着头,将手心收回,对着那抹黑灰轻轻吹了一口气,瞬间便是灰飞烟灭,了然无踪。

    而后,她的眸光飞快地扫过岩壁下剩余的花朵,云袖轻轻拂过时,花儿都已悉数落入她的掌心,顷刻间化作黑色灰烬。

    须臾,她的眸色愈加深沉,再不是往昔那般浅淡之绿,此间已然呈现出隐约的墨绿之色。

    前时尚有些泛白的樱唇,一时间红若鲜血,起身时动作明显缓慢许多,转头望向不远处司卿然的背影时,唇角蓦然翘起,明眸皓齿,浅笑嫣然。

    “卿然,凤儿累了,便在此歇息一会吧!”她的语声很轻,似清风,似流水,轻柔无比,听得司卿然浑身一颤,蓦然转过身來,瞧见她此刻的模样与神态时,凤目之中瞬时溢满疑惑。

    自神澈宫初见,便从未见过她流露除这般娇羞,妩媚之态,更莫说是这般娇柔地语气与他说话。

    在他看來,这个重生后的离凤梧,除却这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外,只怕无一与那真正的凤梧公主相似,他当日将她从轮回道送进离凤梧的身体时,还曾担心过这个问題。

    只怕以离映天的精明,定要瞧出这其中的破绽來。

    是以,这才在听闻离凤梧浴火重生的次日,便急匆匆从幽冥赶到赤炎,表面上看是为求婚,实则只是为了一探虚实,以免她万一露出行迹,被离映天察觉,要牵累了他。

    却沒想到,离映天爱女心切,对于她的失忆与变化全然不曾在意,甚至助她逃婚碧水,用一尾凤翎想要瞒骗过他。

    他亦在几番与她拌嘴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神凤公主。

    可她说话做事,从來都是英气逼人,毫无娇柔之态,即便身子虚弱,也甚少流露出这般小女儿状,眼下这般着实惹得他心间一动。

    可,更多的却是不解。

    第一百零四回性情突变

    面对离凤梧此间突然的变化,司卿然一时有些失神,定定地瞧了她半晌,都沒有动弹。

    直到耳边再次传來她温柔的低唤,才将他的神思拉回。

    “卿然,风儿与你说话呢,凤儿觉得有些累了,在此歇息一会可好?”离凤梧莲步轻移,缓缓朝他走來。

    司卿然俊逸的脸孔上是藏不住的愕然,这个素衣绿眸的女子,她居然再一次沒有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不是司卿然,是卿然?他微微偏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鼻间轻哼,微怔片刻,方才淡笑道:“凤儿,你方才叫我什么?”

    虽说眼前他们的处境并不适合玩笑,可冥君心中俨然很不自信,急需证明适才所闻不是幻听,眼前所见并非幻觉。

    离凤梧正迈着细微的步子,渐渐朝他靠近,本就绝色倾城的眉眼之间霎时间似乎多了几分邪魅之气,红唇微启时,媚人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依旧是低柔至极的音调,幽幽说道:“卿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先前替我调息伤了脑子?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她的声线轻浅温柔,说话间身影已是近在咫尺,便在他想要定眸仔细瞧一瞧她时,她的身子却已轻轻靠在他的怀中,惊得他面色又是一僵。

    她还是她,却又分明与方才不同了,可司卿然一时也说不上來这之间的差别。

    抬起双手环过她的腰际,轻搂着她,凤眸穿过她的发髻看向对面的岩壁,光滑的壁面流光溢彩,闪烁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忽然,司卿然只觉得胸口一阵滞胀,心间骤然吃痛,离凤梧所依靠的位置似有滚烫的岩浆流过,心肺之内顿时难忍这股灼痛之感,下一瞬他松开了在她腰间的手,将枕在他胸口的她重重推开了去。

    “你……”话语不及说完,便觉脑中昏沉不堪,眼前的素白身影摇摇晃晃,好不恼人,皱眉拂袖想要去将那抹身影扶一扶正。

    却发现体内真气勉强凝结,竟大有抵不住这窒息之感,他正觉不妙时,却听得耳畔传來一声柔媚至极的低唤,让他周身一颤,心中直呼不好,高大的身体却已不听使唤地歪了下去。

    惶然抬首间,她的唇已落下,轻柔缱倦,却又热情似火,软热的触感让他的额间,鬓角转瞬之余便已大汗淋漓,几番抬手想要将她推开,却都徒劳无功。

    “卿然,这一路多亏你了。只是这既是我神凤族的圣地,你身为幽冥君主,还是回避些好。乖乖在此歇息,等我去前面好好探究一番,自会回來与你回合。还有,你这勾魂刃的模样看着甚是巧妙,不知可否借给凤儿一用?”离凤梧盘腿坐在地上,轻抚着他倾泻一地的白发,无声一笑后,已越过他的腰际,眼看就要触上他右手中紧握的勾魂刃。

    司卿然闻得她此言,心底顿时戒备,将握着勾魂刃的手微微一紧,无奈心肺处的灼痛分散了他太多灵力,此间想要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

    她的眼神妖魅,望着他手中的勾魂刃时似闪过一丝异彩,却在碰上他早已湿透的衣袍后,微微一怔,“凤儿大意了,此处终年地火灼烧,凤儿倒是无碍,却要累苦了卿然。这般强用幽冥寒气抵御或能挡一时之热,但此去尚不知前方是何情境,若一时三刻你我都出不去这岩洞,你这数千年得之不易的修为,可是要白白浪费在这里了么?”

    她说到这里,却是眼眸流转,稍稍一顿,接着又道:“不如这样,便让凤儿來帮帮你,解了这体内火气,也省却你这样白白耗费自己的灵力硬扛着。”

    言罢,竟低首掩袖轻笑起來,素手缓缓划过他笔直的腰身,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处,细长的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绿眸对上他微张的凤目时,闪过一抹坏笑。

    她每一次看似毫不经意的轻触,他胸口的窒闷之感便愈发严重,身体明显的异样,以及眼前这素衣女子突然的变化,让司卿然暗吸了一口冷气。

    司卿然半眯着漂亮的凤眼,眸色沉沉,往昔洒脱之气荡然无存,紧抿的薄唇和紧皱的眉头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正在忍受极端的痛苦。

    而给他带來极端痛苦者,便是这眼前看似懵懂无知,语笑嫣然的神凤公主离凤梧。

    见他半晌沒有回应,离凤梧在他胸口画圈的手指忽地加重了力道,一声闷哼后他已十分笃定,自己着了她的道。

    方才,她靠近他的胸口时,竟然对他用了禁忌之火?她分明只是占据了神凤公主离凤梧身体一个普通凡人女子罢了,即便有离映天封印在她体内那一半灵力相护,也绝不该突然就修得这般高深的仙术。

    回想昔日君父在世时,与他说起上古时期的神兵,禁术之中,便有一样乃是神凤族的禁忌之火。

    可他清楚的记得,君父说过,神凤族的禁忌之火乃是虽是至高仙术,却也是神凤族的禁术。除却历任族长以及族中位份极高的长老可以修习,其他族人是万万不能触碰的。听闻禁忌之火修炼时,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便会令修行者自焚五内,走火入魔。

    这等凶险的上古禁术,只怕如今放眼整个赤炎,修得此术者也不会超过三人。

    而这三人中,绝不该有神凤公主离凤梧。

    虽说她是族长独女,身份尊贵无比,但她早产出世后,身体一直羸弱,若非离映天强用仙术与仙草吊住她的心脉,莫说活到九百岁,怕是连百年时光也难捱过。

    事实证明那小神凤果真未及浴火便已殁了,若非他从轮回道中强拘了这缕孤魂硬塞进她的身体里,眼前又哪里还会有什么神凤公主的身影。

    但眼前的事实却是,他方才耗费心力想要逼出的那团烈焰,就是禁忌之火无疑。

    司卿然正苦苦思索这其中的缘由时,离凤梧低柔的声音再次传來。

    “怎么不说话了?坏人,你若不说话,可就等于默许了。”离凤梧眼眸一抬,眸底带着陌生的轻挑之色,指尖继续在他胸口游移,可身体却又朝他靠近了些,眼看着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言语毫无平日影踪也就罢了,竟连气息也与往日有些不同,司卿然蓦然皱眉,心下暗想,莫非方才从炎灵泉跌落时受了重创,他却忽略了才会如此?

    他抬手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后推了推,勉强透了口气,沉声道:“凤儿!可觉得身上哪里痛?或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他顺势便将手往下探了探,想要摸一摸她的灵脉,却沒想到她忽地高高抬起双手,长袖滑落,露出光滑如玉的藕臂,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妩媚的眼神,微启的红唇,只一瞬便又分了他的心神。

    他乃冥界之主,修为自然不弱,却也毕竟年轻,又正是气盛之龄,哪里禁得起她这样一再挑逗,心里明知她突然性情大变,其中必然有异,却也茫然不想去顾,只依旧佯装无力,任由她抬起下颚,贴上了他冰凉的唇。

    这一次她不再满足于唇边的浅尝,而是直接略带疯狂的想要占有更多,柔嫩小舌轻柔的滑入他的舌下,纠缠牵绕。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浓浓的渴望,伴着她低迷诱人的娇吟,冥君极力控制着自己心底那仅余的一丝理智。

    他们之间,虽然不是第一次有这般亲昵之举,可如今不管是地点还是时间甚至是人,都并不合适。

    只是,任由冥君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与不解,离凤梧此间却似着了魔一般,紧紧攀附着他,用她最柔情,最迷魅的一面吸引着他,召唤着他。

    急促的呼吸导致让他的胸膛猛烈的起伏,他很想转过头去,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不去看她,不去想她。

    这个岩洞内的一切,都令他不解,比如眼前莫名柔情的她,又比如远处那抹依旧遥不可及,却始终都在视线中的白点,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疑惑。

    可她的举动着实太过妖娆迷人,几乎令他心智难控,她的媚眼红唇在他眼前摇晃着,他极尽所能的压抑着内心的渴望,想要将她从身边推开,只是手臂方一触到她微热的肌肤,心底的压抑便如咆哮的岩流一般,眼看便要纷涌而出。

    最后那点可怜的理智不时提醒着他,此处乃是玉虚山底,神凤族人守护数千年的圣火地狱便在这里的某一处,未知的危险与敌人或许正在暗中观望着他们,遑论他心中现下对她有多么的渴望,都该冷静头脑,努力克制。

    “卿然,我美吗?”

    离凤梧忽地抬起头來,唇角勾出一抹媚人的笑,娇滴滴的嗓音让他本就不甚清明的脑子愈发的昏沉起來,适才想要将她推开的念头瞬时隐了下去。

    “凤儿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司卿然剑眉微挑,凤目之中似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起,压抑已久的渴望已在迸发的边缘。

    第一百零五回一个误会

    玉虚山底的万丈火渊之中,奔腾的岩浆发出阵阵咆哮之声,巨岩石桥曲折蜿蜒横亘与岩流之上,从石桥最狭窄的一段穿过之后,便能见到一个十分宽敞的火晶石洞,这里的岩壁四周皆是流光溢彩的火晶石,美轮美奂,形态各异,巧夺天工。

    晶石洞的一角,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银发男子,正半眯着眼眸瞧着身前的素衣女子,女子媚眼红唇,娇媚之态仿若魔女临世,可仔细观瞧时,却又觉得她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似有丝丝沉郁之色,正在悄然蔓延。

    只是,这时的银发男子全然沒有发觉她眸底的异样,只是在竭力运气想要将体内那一团炙焰彻底逼出的同时,却又要分神控制自己的神思,以及身体对她的无尽渴望。

    天知道,他为此耗费了多少气力,只怕此番若想安然离开这里,少不得要折损他数百年的修为。

    即便如此,只要能克制自己,不在这神凤族人的圣地做出亵渎之举,几百年的修为原也算不得什么。

    偏生这样的事,总是需要两个人一同努力才好,若只他一个勉力把持,而另一个却是一味纠缠不休,他着实亦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失仪之举。

    冥君跪坐于地,神色局促非常,在他怀中倚靠的正是性情大变的离凤梧,他前时大意被她禁术所伤,此番身体并不能活动自如,只得由着她那双微热的手在他的胸前,后背,面颊处不停地轻抚,游离。

    良久,冥君宽袖中的手指终是微微一动,原本藏于袖中的勾魂刃霎那间隐去本形,掌心中一枚红豆大小的火苗被他蓦地一掌握息,体内真气徐徐流转,几番运气之后,僵硬半晌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

    只是原本包裹在他周身的那股冰寒之气却不如先前那般冷冽,他暴露在外的肌肤也开始感觉到此地极高的温度,不过眨眼之间,额间,鬓角便已泛出层层汗珠,就连他那一袭宽大的墨黑长袍此间也有汗水浸湿,多半都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印出他挺拔强壮的身形。

    虽有些不耐这极高的热度,但他的眸光扫过身前的女子时,仍旧闪过一抹玩味的笑,薄唇微微一张,一声低沉的“凤儿,你想要的我给你就是!”在沉闷的晶石洞内划过,犹如一声闷雷,轰隆隆直敲进人的心中。

    这时,司卿然正抬手轻捏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将她的腰身一揽,让她精致娇媚的脸紧贴在他的脸上。

    耳鬓厮磨间,被他紧紧揽住腰身的离凤梧,眼眸之中蓦然闪过一抹惊诧,随即秀眉一皱,眸光流转时猝然一滞,顿时神色大变。

    “唔……司……”她的话语断断续续,都被他堵在了喉间,那声音此刻听着竟仿似娇吟一般,让他愈加迫不及待了。

    离凤梧在经历了漫长的昏沉之后,这一刻终于彻底清醒了过來,可她为何会在他怀中,又为何会与他这般缠绵纠缠,她竟一丝半点也想不起來了。

    扑面而來的湿热之气让她才稍稍清醒的脑子又有些迷糊起來,仿佛有略显冰凉的指尖正在划过她的耳垂,脖颈,一步步探向她的衣裙。

    她内心深处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抚摸,而那冰凉指尖的主人此刻正俯首在她的唇边,疯狂地吻着她。

    良久,他终于缓缓抬首,离开了她的唇,半眯着凤目定定地望着身下衣衫发髻凌乱不堪的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长的玉腿,细腻的肌肤,似血红唇微微轻启,绿眸里的魅人之色让他忍不住再次俯首,这一次他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回应。

    正当晶石洞内,司卿然与离凤梧沉浸在莫名的欢愉中,耳鬓厮磨难解难分之时,岩洞深处却忽地传來阵阵低泣,让原本炙热的岩洞都有些凄冷的氛围冒出。

    亦将晶石洞中失去理智的二人蓦然之间拽回了现实。

    离凤梧只觉得这一刻头疼欲裂,仿佛宿醉未醒一般,右手撑着额角,眉头紧锁,目光呆滞的瞧着地面。

    忽然,头顶传來一声略显落寞的叹息,那熟悉的感觉令她飞快抬起了头,眉心突突直跳,陡然与司卿然迷蒙如醉的凤目撞了个正着。

    不及多想,下一瞬她已飞速低首撇过自己微乱的衣襟,还有胸前散乱的青丝,以及浑身莫名的酸痛。

    一系列情状在她脑海中飞速运转,自动组合成了她最不愿想到的情景。

    她居然和他,在这万丈火渊之中,行了周公之礼?

    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鉴于上一次在轩碧城时,被楚颜戏耍过一回,这一回无论如何她也绝不会再上当了。

    只是,为何司卿然这厮要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只手竟还覆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居然还在轻轻抚摸着她额角散落的碎发,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从脚心到脑门都红透了去。

    这般令人遐想的姿势,也难怪她会多想,都怪他。

    心下略略思索后,离凤梧已然抬袖将他正在轻抚着她青丝的手打落了去,恶狠狠地囔道:“司卿然!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干嘛突然离我这么近?说!刚才都对我做什么了?”

    说话间,她已“噌”地直起身子,从他怀里跳开了去,待回过头來时,才看清眼前的绝色男子居然上身未着寸缕,墨黑衣袍早已褪至腰腹,雪白的发丝散落胸前,勉强遮掩着他结实强壮的身体。

    离凤梧直愣愣的盯着他瞧了半晌,终是在迎上他那双盈满邪魅笑意的凤眼时,心下顿觉羞赧,急忙拂袖将整张脸都遮挡住,却仍旧不忘娇声斥道:“司卿然!你这是做什么啊?可别和我说你热啊?本姑娘不信!你不是自称修习的是什么冰寒之气,莫说这点热,只怕是比此处更甚的火狱你也不会觉得热的!你,你,你倒是说话啊!你……你干嘛在我面前脱衣服啊?”

    离凤梧越说越乱,脑子一时仿佛搅乱的米浆一般,乱七八糟的,只等着司卿然的解释。

    可半晌,却只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他从地上起身了,她忍不住将遮在脸上的衣袖挪了一挪,可这一眼瞧见的却依旧是他衣衫未整,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那副神态。

    末了,冥君终于薄唇微启,淡淡说了一句,“凤儿,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

    他不这么说还则罢了,他这样一说,语调尤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戏谑,让不明就里的离凤梧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拂袖指着他,声色俱厉,“误会?什么误会?误会你想在神凤族的圣地非礼于我?还是误会你堂堂冥君居然受不得这小小岩洞之热,在我面前脱得这样干净。亏你是一界之主,眼前这番情景你竟还想推脱称是误会?”

    她情绪莫名的激动,其实内心虚的很,毕竟他们是夫妻,即便他当真做的什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实则令她懊恼的是,这样一个绝美如尤物般的夫君,与她行周公之礼的过程,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事和她压根就沒关系似的。

    事情诡异自不必说,他既说了是误会,那或许真是误会也未可知,可她为何还是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甘似的。

    如是,才有了适才这番听來很站不住脚的指责之言。

    司卿然定定地瞧了她半晌,终是肯定她已回复神智,原想将适才的事细细解释与她,可见她情绪这样激愤,只怕她若知晓自己先前突然性情大变,主动挑逗于他,才会惹得他险些就地要了她。

    幸好,关键时刻,被那几声凄凉无比的抽泣声打断。

    奇怪,眼下这般安静,那抽泣声仿佛只是幻听而已。

    司卿然忽地大步一迈,想要寻找先前那声音的來源,只是长腿一迈,白发随之起舞,胸前春光无限,一览无余。

    当司卿然从离凤梧身边走过时,她突然好似发狂一般,抬起了腿來照着他浑圆结实的翘臀就是一脚。

    “踢死你这个大色魔!踢死你!踢死你!让你非礼我,让你说是误会……”

    可怜司卿然正专注寻找那抽泣声的源头,全然沒有防备。

    下一瞬,只闻得一声低吼响起,沉闷的回响自晶石洞内绵延数里,震得人耳膜都有些颤动。

    少顷,晶石洞外的石桥上,司卿然与离凤梧一前一后,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

    岩壁上反射的红光照在司卿然俊白的脸上,映得他的面颊有些泛红,如墨般深沉的眸光,有着与周遭炙热环境很不匹配的冷冽。

    离凤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只手在小腹处交叉相握,神色看起來依旧有些尴尬,目光偶尔扫过他的背影时,唇角便忍不住地上翘,可几番想要笑出声时,她都慌忙掩袖轻咳來遮掩过去。

    适才她那一脚着实有些过分,但他对她作出那等轻浮之事时,便自该能想到她的反应。

    第一百零六回护法怜兮

    是以,离凤梧那一脚踢出去,司卿然一时沒能站稳撞到了坚硬的壁角上,伤到了他的翘臀,实在是他自己的问題,怨不得她的。

    他们这一路循着那时有时无的抽泣声而來,因着道路狭窄,他们只得前后分行,如此二人都沉默不语,倒让离凤梧觉得有些不习惯起來。

    眼前是冥君颀长的背影,雪白的银丝都已被他松松绑在肩后,他行走时带动着绑在发梢地素黑发带,将她的心思全部吸引了去,完全沒有主意脚下的路。

    忽地,只觉得冥君的身影一闪,她险些就要撞上了面前这个横亘出來的晶石柱,只在她即将与这石柱亲密接触时,他长臂一伸,将她凌空揽入了怀中。

    “你沒事吧?”

    司卿然的语调听着有些淡漠,让离凤梧心里微微有些不满,撇开了他揽在腰上的手,抬起头來,正要发作时,却发现他这话根本不是在对她说的。

    原來,这晶石柱的转角处,半蹲着一个浑身白衣的年轻男子,现下听了司卿然的问话,正抬眸怯怯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离凤梧心下顿时明白过來,先前他们听见的抽泣声想必就是來自他了。

    现下细细打量,只见这人一袭白衣纤尘无染,如墨青丝顺滑彷如丝缎,清秀若女子一般的脸孔,墨黑眉宇愁容满满,湖绿色的眼眸中水雾氤氲,一颗泪珠此刻正自他的右眼中滑落。

    离凤梧的心亦为之一动,这样清俊出众的男子,为何会在此哭泣?

    冥君与她有着同样的疑惑,只是同是男子,自然未去细看他的样貌,不过倒是觉得他眉眼中的愁意与满脸的怯意搭配起來,似乎显得有些过了。

    凡事过犹不及,大约就是司卿然心中现下所想。

    只是司卿然尚未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他身旁的女子早已耐不住一颗泛滥的爱心,矮下身去将那白衣男子扶了起來。

    “你是何人?为何会独自在此伤怀?可是遇到了什么恶人?还是……”

    离凤梧问起话來,刻意放柔了声音,生怕惊到了人家似的,司卿然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可随即却仍将微冷的目光撇向白衣男子,看他如何作答。

    白衣男子站直了身子,离凤梧这才松开了搀在他手臂上的手,此间见他身形与冥君相当,颇为挺拔,雪白的衣袍衬得清俊的脸孔显出几分仙气,倒颇有些天界上仙的姿态,加之他那的袍角上竟还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白莲,更加令离凤梧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听他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清朗悦耳,好似山涧清泉,澄净透彻,又似习习山风,轻柔拂面。

    “在下怜兮,本是在此间看守魔君残月的护法。因看守残月不力,以至他从圣火地狱中逃脱。”

    当他口中吐出魔君残月的字眼时,离凤梧的眸色顿然一沉,柳眉微蹙,有一瞬的震愕。

    一旁的冥君早已沉声追问,道:“残月果真逃脱了?素闻圣火地狱中的酷刑乃是六界之最,比之冥界的离魂渊还要狠上百倍,又要天君亲布封印镇守,加上神凤族四大长老护法,岂会这般轻易逃脱?”

    那怜兮闻言,眸底显出一抹异色,随即拱手道:“正如公子所言,圣火地狱的酷刑着实是六界之最,但那魔君残月乃这世间万恶之源,便是最苦最痛之刑施在他的身上,也不过如隔靴扰痒,并无多大效用。”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浓眉紧锁,随即又道:“这几千年來,全仗着天君封印方能将他缚住,可前时封印突然不攻自破,残月才会得以逃脱。怜兮自知有罪,一路追踪不停,可几番交手,都未能将其擒回,却又眼睁睁见着我家君上与其他族人都被他关进圣火地狱中,受他百般折磨,无能为力,故而在此悲泣。不知这位公子与姑娘如何称呼?二位又是如何入得此地?”

    离凤梧听他说到君上与族人都被关进圣火地狱中,饱受折磨时,神色早已大变,哪里还顾得上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急忙上前,紧紧拽住他的衣袖,颤声问道:“怜兮!你刚才说什么君上与族人被关进什么地狱?”

    怜兮被她眼前的神态所惊,却只得耐心的解释道:“我家君上乃是赤炎国君,亦是神凤族长,前时残月逃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将君上与数十名族人悉数捆绑进了圣火地狱,以往日我们用來对付他的的那些酷刑施以折磨,如今……”

    怜兮话音未落,却见离凤梧猝然将他的衣袖甩开了去,眸中厉光一闪,沉声质问:“你胡说!那魔君残月既然被关在六界中最恐怖的圣火地狱,又有我神凤族四大长老亲自护法看守,还有天君封印镇压,如何会让他逃脱?若依你所言,族人与我君父皆被囚于圣火地狱,你身为护法之一,为何会在此?为何?说!”

    她的语速很快,声音虽然不大,可句句字字中都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加上墨绿眼眸中似有跃动的火焰,令人一瞧便有窒息之感,是以怜兮此间早已双腿一软,连退数步,面色愈发苍白,唇角甚至都在颤抖。

    一旁的司卿然这时也觉得他前后之言有些奇怪,见他神色略显慌乱,心下一凛,厉喝一声道:“公主问话!还不速速据实回禀!杵在这里发什么愣?”

    怜兮这才明白过來,站在他身边这位素白衣裙的绝色女子,竟是传闻中琴色双绝的凤梧公主,此间神色一慌,双膝一屈,跪在她的脚下,俯首拜道:“公主息怒!息怒!怜兮该死!不知是凤梧公主驾临,适才失仪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事关君父与族人性命,这自称是护法的怜兮既得知了她的身份,却还在此耗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的虚礼上,惹得离凤梧心头不由更加烦乱,不等他再叩首,已伸出手去将他扶了起來。

    “我并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既然在圣火地狱中担任护法之职,又亲自见那残月逃脱,甚至不顾性命追踪他,如何不早些将他的行踪回禀天君,也好有所防范。如今,我君父被囚,受尽折磨,你却又是如何逃脱了残月的毒手?这其中的缘由,你需一一据实回禀,绝不可有半点隐瞒!否则,到时莫说是本公主饶不得你,便是我身边这位脾性暴虐的君上,可有的是法子令你生不如死!”

    她说罢,撇眸深深望了一眼一侧沉默不语的冥君,见他眸底冷意重重,心下终是稍稍安定了些。

    毕竟,眼下这般情境,只怕是这怜兮的身份不假,可他全身而退的缘由却着实令人费解。

    未免其中有诈,冥君此间宽袖一抬,手中的勾魂刃微微举起,幽蓝寒光乍现,怜兮连忙又是一拜:“怜兮见过冥君!”

    司卿然神色冷漠至极,只是将手中的勾魂刃稍稍一摆,示意他不必多礼,有话快说。

    怜兮这才直起身來,眉宇间愁云阵阵,沉声说道:“君上与公主容秉,这圣火地狱原本是我神凤族专门关押重犯之地,那残月数千年前为天君与我家君上所擒,囚在这地狱中,日夜受地火噬魂之苦。但因那残月成魔已有数万年,灵力高深莫测,即便有天君封印镇压,我家君上还是担心时日一长要生出变数,故而从神凤族人中挑选了四名最为强壮的成年神凤护发看守,日夜巡视在圣火地狱外,以防万一。原本这几千年來,残月始终昏睡不醒,不曾有过异常。”

    言罢,眉宇愈发紧蹙,接着又道:“不想前时神泉炎灵突然遭遇天劫,一夜之间枯朽干涸,残月忽然自沉睡中醒转。因我等气息命数皆系于炎灵泉的血脉之中,那夜神泉干涸之后,我等灵力便大不如前,残月便趁我等灵力削弱,强行冲破了天君的封印,将我等悉数重伤,其他三位长老重伤而亡,只有怜兮却侥幸存活。怜兮拼着一口真气,本想伺机将他擒住,无奈几番交手,都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只得隐匿起來,暗中传递了信号给神澈宫中的君上,只望君上与族人将这魔头一举擒获。可……可未曾想,怜兮苟延残喘在火狱边缘守着,等來的却是伤痕累累的君上以及所剩无几的族人……”

    怜兮低垂着头,翘起眼角瞥了一眼二人的脸色,却见冥君面无表情,冷漠之色令人不寒而栗,此刻正定定地瞧着他,冷声道:“如你所言,那残月如今何在?”

    司卿然实则心中正觉诧异,若如他所言,可那残月是何等残暴之流,岂会明知他未死,却容他苟活至今,还在这火渊之下低声抽泣,引人注目?

    但观他此间神色,听他适才言语,又不似有所欺瞒。这中间究竟有何蹊跷,自然还需亲往圣火地狱中一瞧究竟,才能明白。

    不止冥君心内有疑,离凤梧闻言后亦是眉心紧锁,疑虑重重,不等冥君发问,她仍是急忙道:“圣火地狱该往哪个方向?”

    第一百零七回莫名中毒

    玉虚山底的火渊之中,隐藏着六界中最令妖魔闻风丧胆的圣火地狱。

    这地狱自创世天君创立天地之时便已存在,那时神凤族的始祖尚是一只未修得人形的火凤,为创世天君征战四方的坐骑。

    自六界初定,天下战乱渐息,创世天界寂灭。此后步风傲历经九千九百次天劫,成为新任天君。

    步风傲便将创世天君往昔所擒的猛禽厉兽悉数关押在这火狱之中,又命自己的坐骑神凤亲自看守。

    数万年后,火狱中所囚的猛禽厉兽早都被岩浆化成了火水,消失无踪。但昔日里奉命看守这里的神凤却已历经数次浴火涅槃,修成正果,化为人形。

    此人便是神凤族第一任族长离云纤。

    此后,神凤族日渐壮大,羽翼渐渐丰满,颇得天君步风傲的重用。

    最终成为神族中最受人敬重的部族,其历任族长都被步风傲当作左膀右臂,倍受重用。

    是以,当数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后,魔君残月败于勾魂冥君司雨寒之手,按律该将这万恶之源就地处决才是,可天君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一时未忍痛下杀手。

    便将他囚在这生活地狱中,以火狱酷刑日夜折磨,只盼能以此除却他一身罪恶,待数万年后或许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未想,这一切终究只是天君一厢情愿,纵使神凤族长离映天这两千年來如何小心谨慎,严加看守,终归还是抵不过那突然的天劫。

    狭窄的石桥转角处,司卿然眸子里的冷意渐渐凝固,手中的勾魂刃发出森森嘶鸣,正欲对这自称是侥幸逃脱的护法怜兮严加拷问时,却见他忽然拱手一拜,抬眸看着离凤梧。

    “公主莫急,火狱离此处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只是……”怜兮的目光落在冥君脸上,眼角余光扫过他手中的勾魂刃时,眉宇微微蹙起,似乎在确定什么。

    随即又道:“恕怜兮之言,火狱之中危险重重,魔君残月尚在其间,并未离去,他似乎想要从君上那里得到什么圣物。可君上始终缄默不语,让残月甚为恼火,只怕是公主与君上同去,也未必是他的……”

    “司卿然!可有把握能擒住残月?”离凤梧未去理会怜兮的担忧,只是转头抬眸怔怔望着冥君。

    离凤梧此刻尚不知晓冥界与魔界之间的过往恩怨,更不明白眼前这俊美的冥君为何会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她现下只以为,司卿然來自单纯只是出于对她的承诺,可若如怜兮所言,那残月只怕很难应付,在她心底难免会有些犹豫,该不该让司卿然为她涉险。

    却见司卿然眸色一凛,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冷漠与坚决,沉声说道:“残月不灭,六界不宁。我身为幽冥之主,受天君之恩数载,自该为六界安平尽一份力。便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凤儿不必担心,我虽不如那厮年长,但未必就不是他的敌手。”

    他凤目之中是隐忍许久的仇恨与杀意,宽袖拂动时阵阵寒意凛然,勾魂刃嘶鸣声低沉悲凉,似在为它昔日的主人悲歌。

    当年六界苦战,世人皆以为魔君残月早已与冥君司雨寒双双战死。谁曾想天君宽厚,只是将残月囚于赤炎,命神凤族人暗中看守。

    父仇不共戴天,司卿然当日若非以为残月已死,岂会甘愿接任幽冥君位。如今既已知晓?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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