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冥君入卿怀 - 绝色冥君入卿怀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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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脚步却未有迟疑,牵着她的手便要御风而行,却才飞出不过丈余,已被一面石墙阻了去路。

    司卿然正抬眸细瞧这石墙构造,预备强行闯过时,听得身边离凤梧轻声道:“跟我走吧,如你这般横冲直撞,只怕等不到上天宫,我这条小命就要彻底交代给从残月了。”

    她语调听着平淡无奇,可司卿然却总觉得她似有些在笑话他不识路的意思,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紧,俯首看她,想要说些什么來给自己辩解一番,可无意间撇见她肩后那双巨大却华美耀目的羽翼后,他终是抿唇不语,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在蜿蜒曲折若迷宫一般的火渊下穿行。

    不过片刻的功夫,只觉得身周温度骤然一低,再看四周环境,早已沒有了火热滚烫的岩浆与石桥,印入眼眉的竟是苍翠葱郁的梧桐树林。

    他们出來了?她竟在片刻之间遍寻到了出路,这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凤儿……”

    他正张口,却只來得及喊出她的名字,便被她打断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很奇怪为何我会知道出路对吗?”

    司卿然木然地点了点头,俊朗的眉宇间带着几许不解。

    离凤梧往前走了两步,來到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轻轻一跃,身子已然端坐在梧桐树梢,低眉笑看着树下一脸惊诧的冥君,道:“想不到你堂堂冥君,却是个路痴!”

    她的玩笑话,让司卿然蓦然一怔,瞧着她这一刻难得的笑颜,心头终是一暖,纵身一跃,与她紧挨而坐。

    “看到你笑,真是太好了。”

    可她的笑在他这句话尚未落音时,便又隐去了,随后她便再次蹙眉说道:“其实,我靠近炎灵泉时已经想起了一些往昔的片段,那些片段对于我來说既陌生却又莫名的熟悉。那些片段里有君父与我儿时的点点滴滴,他时常在月圆之夜带着我來到这玉虚山顶,仿佛是在祭奠什么人,可具体是谁我却想不起來。”

    第一百一十五回赶赴天界

    赤炎国,玉虚山顶。

    繁茂依旧的梧桐树林苍翠逼人,瞧不出半点神凤族才遭大难的迹象,一颗高耸入云的阔叶梧桐树梢之上,端坐着两个俊美的身影。

    青丝白衫,肩后却有一双金光灿灿的羽翼在微风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者,正是神凤族仅存的公主,,离凤梧。

    而她身旁紧挨着的,墨袍银发,俊朗非凡,英武出众的男子,正是她的夫君,,冥君司卿然。

    适才,她带着他从万丈火渊之下飞跃至此,此间正在与他说起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与异样。

    “可能君父在祭奠的人是我娘亲,可又或许我先前想起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记忆,只是我的幻觉罢了。但自从君父的内丹进入我的身体,我便总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指引着我的方向,我身后的羽翼也正是因此才会显现,而那火渊之下的石路与千百个洞||岤与我而言,都是一条路。只是循着自己内心想去的地方,眨眼之间便已在这梧桐林中了。”

    闻言,司卿然恍然大悟,他早该猜到的,只是她体内的毒着实令他忧心,故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迟钝起來。

    “如此便好,虽有君父的内丹相护,可你也不能劳神耗费太多气力,否则……”

    离凤梧歪头看他一脸正色,眉目中都是担忧,忽然岔开了话題,道:“卿然,你可知道这迷离花毒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离凤梧的语调听來似有变化,眉心间的那朵凤羽花仿佛正在慢慢舒卷开來,那一双凝人心魄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心头一荡。

    只觉得她自从中毒之后,整个人都在悄然改变着。

    “幼时曾在古籍上见过对此花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并不全面。只道此花生于魔界,迷人心智,惑人魂魄。神仙人鬼但凡中毒,若不及时解救,便会渐渐散失本性,继而入魔。”司卿然似沉浸在回忆里,凤目穿过她的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他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前时在那晶石洞中,她便是受了迷离花的魅惑,方才乱了神智,做出许多异常举动。

    事后,他虽未曾提及,她却隐隐有些印象,之后听那残月说起时,她才恍然大悟。如今有他一路相随去往天宫自是甚好,可她心底也不得不担忧着,若半途花毒发作,让她失去理智,再做出什么不妥之举,伤了他,又或是……

    她不敢再多做思虑,只盼着能在情况更严重前來得及面见天君,于是收回思绪,掩袖轻声一咳,道:“卿然放心,我的灵魂早就被你掌控。即便是这花毒深入肺腑,再不可救,那残月能得到的终究不过是这副躯壳罢了。”

    言罢,樱唇轻轻一勾,划出一抹淡然的笑。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这样笑着,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心。

    实则,现在的每一刻,于她而言都是折磨,苦不堪言的折磨。

    早在她显出真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毒发的边缘,为了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几乎拼尽了全力方才控制住内心的冲动。

    她如今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所有的神经,或痛,或痒,或如火般灼热,或如冰般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坚持多久,只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在这神凤族的圣地,在君父离去的地方,她绝不能倒下。

    面颊上有冰冷的触感,那是冥君的手轻抚上了她火烫的面颊,“凤儿,你这一世,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只能属于我司卿然一人。残月纵然是万恶之源,我也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分毫。”

    他略带低沉的嗓音说出这番听似霸道实则情深的话语时,离凤梧双眉之间的凤羽花忽地一暗,她眸中显出一抹妖娆之色,娇声在他耳际道:“有你这般深情待我,我自然放心。只是眼下天色将暗,你我若再不赶路前往天宫,我若途中毒发,可不知又要做出何等出格之举。”

    闻言,司卿然微怔,却未及多思已被她牵着飞离了那片梧桐树林。

    两人离开玉虚山后,原本离凤梧坚持要腾云赶往天宫,可司卿然一面担忧她耗神过多会催动毒发的速度,一面又怕那残月既已出世,魔族中人只怕早已遍及赤炎,若贸然腾云泄露行踪,只会令凤儿陷入险境。

    是以,在司卿然的坚持下,二人一路隐去身形,御风而行。速度虽然慢了许多,可毕竟耗神极少,如此多少也能推迟离凤梧体内花毒发作的时间。

    如此,虽已御风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尚未离开赤炎国境。

    御风游走于赤炎国的上空,离凤梧始终沉默不语,茫然地俯视着这片天空下的一切。

    往昔安宁平静的赤炎国,现如今沒有了神凤族的守护,沒有了炎灵泉的庇佑,满目尽是萧索之景。虽然事发至今不过短短月余,可那些原本倚仗炎灵泉庇佑的许多凡人,都已经开始经历病痛之苦,甚至有些人已经经历了死亡之痛。

    这一路行來,所闻所见无不让离凤梧深感痛心,却又无能为力。她已是这世上,最后一只神凤。

    她当日浴火涅槃尚需旁人相助,方才能顺利重生。也不只是为何,她心里竟隐隐地觉得,今日这灭族之仇与国破之恨,即便是有冥君与天君相助,也未见得可以得报。

    心念及此,不免体内之气再次流转,隐在某一个角落中的那团无形之气正在渐渐复苏,随着她越來越快的呼吸,游走在她每一根经脉中,伴随着她的心跳声,好似千万枚银针轻轻地划过她的血管,疼得她冷汗淋漓,只一瞬便觉后背衣襟都已湿透。

    身边的司卿然掌握着御风的节奏,看得出來他很担心她的身体,一直保持匀速前行,不敢加快速度。

    夕阳的余晖从天际洒落,仿佛是仙子温柔的指尖划过人的脸庞,带着一丝温暖,却又夹杂着些许冷意,预示着冰冷的夜即将來临。

    离凤梧额间汗珠密布,呼吸愈发急促,娇媚地脸孔红晕愈重,绿眸蓦地放大,扶在司卿然手臂上的指尖猛地用力一抓。

    “唔……”司卿然一声闷呼后,急忙扶住了险些从空中跌落的她。

    “凤儿……”

    她靠在司卿然的怀里,感觉到他正在运气助她,吃力地抬起手來打断了他的举动,分明是剧痛难忍,可她说话的声调听起來却分外的娇媚,可她自己全然不察。

    “卿然,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言罢,微张的眼眸里却闪过一抹勾人的魅色,让司卿然神色一暗,搂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紧,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來。

    他冰冷的银发拂过她的眼眉时,她有一瞬的清醒,无力地抬起衣袖,露出纤细的玉臂,贴在他微凉的下颌边,轻声叹息道:“卿然,我若撑不到天宫,你也不要伤心,更不许难过。只是,你我终究沒有做夫妻的……”

    她的话尚沒有说完,手便已无力的垂下,那双魅意浓浓的眼眸也缓缓阖上了。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夜色早已不知不觉笼罩,冷月高悬天际,被月华照的泛出灰光的浮云间,冥君一身的清冷与孤傲,让九天之上的那轮冷月都显得黯淡,逊色,渐渐躲进了云层中。

    “凤儿!!!”

    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难以言说的悲痛令他高大的身形在浮云间摇晃不止,抱着她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骨节之间发出“咯吱”巨响。

    便在冥君以为离凤梧毒发不治,即将离去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幽冥河畔,身着红袍的妖魅男子正是魔君残月,他正眉眼含笑俯瞰着河中汹涌的波涛,袖口袍角朵朵红莲绽放,妖魅至极。

    忽然,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光幕,光照折射到他的脸上时,他一直停在幽冥河中目光,终于缓缓调转开去,剑眉一挑,撇眸望着那绚丽的光幕,轻哼一声道:“步风傲!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该如何取舍?”

    语落时,目光仍旧转到了幽冥河中泛着蓝光的水面上,却见那水面之上仿若明镜一般,赫然显现的正是冷月笼罩的的浮云间,冥君司卿然抱着离凤梧,神色痛苦万分,仿若离凤梧已然不治。

    见得水镜中之状,残月面色微僵,不过片刻却有一抹深深地笑意从眸底凝起,随后红影一闪,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之中。

    赤炎国边境,浩瀚星空之下,一团洁白的浮云之上。

    司卿然不敢置信地瞧着身前的素衣女子,就在片刻之前,她尚周身无力,气息渐无躺在他的怀里。

    他只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不想那一声震天的呼喊过后,她竟幽幽醒转了过來,而且身体似乎也沒有大碍,适才他探过她的灵脉,除却有些许虚弱外,体内花毒似乎并未有触动的痕迹。

    可她眼下这番举动,却着实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一十六回如临大敌

    她墨黑青丝若流水一般倾泻在他的衣袍间,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眸在他的脸上流转,纤细食指轻抚着他的唇,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说着他从未想过会从她嘴里说出來的情话。

    “卿然,既然天宫路遥,不如今夜就在此间歇息可好?凤儿虽是你的妻子,却从未做过一个妻子该做之事。今夜,就让凤儿在这月下云间,好好的侍奉你,好吗?”

    她说罢,手指已经缓缓朝着他的颈下滑去,让素來自诩洒脱的冥君亦有一瞬的怔愣与无措,大手紧紧摁着她的手指,不让她再有所行动。

    似笑非笑地眉眼间,是他极力隐忍的渴望。

    若非适才亲自探过她的灵脉,确认她并未毒发,不似受了残月魅惑所致,可眼下她这番姿态与言语,实在与她平素性情大相径庭。

    是以,司卿然纵然有多想拥她入怀,却还是一忍再忍,将她停在他胸口的手握在手心,轻声道:“凤儿不是一直认为你我的婚事做不得数吗?如今怎么……”

    “卿然可是还在怨我往日不懂事,逃婚下界之举?”离凤梧并未回答他的问題,却又反问他道。

    司卿然立即摇头,凤眼之中溢满柔情,“当日之事,我也并未当真怨怪凤儿,此事实则我有错在先。如今这般,我心底亦觉得有愧于神凤族,有愧于凤儿!”

    离凤梧浅笑,眉宇间媚意深重,顺势倚在他的肩侧,微烫的脸孔紧贴着他冰凉的脖颈,呼吸渐渐重了起來,说话之声好似娇喘一般,令司卿然原就强抑的内心再起波澜。

    “事到如今,你我历经生死,若还执着于以往那些旧事,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一夜美好的月色?卿然……”

    翌日卯正时分,晨曦幽幽洒落云间时,离凤梧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只是,将将抬眼,却瞧见冥君那张放大的俊脸紧贴着她的,心头顿时小鹿乱撞,莫名地紧张起來。

    可待她稍一定神,再次睁眸看向他的睡颜时,脑海里却闪过几个令她面红心跳的画面,仿佛昨夜他们在这团云间……

    行了周公之礼。

    “不可能!卿然你……”离凤梧“噌”地坐直了身子,忽觉微风拂來时,她身上好像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

    绿眸圆睁低首一看,身上的素白衣裙早已不知去向,而腰腹之间勉强遮掩助身体重要部位的却是一件墨黑长袍。

    看那袍角处冷冽的忘川花仿佛正在阳光下,冲她打招呼,她这才反应过來。

    迅速回身去看,紧靠着她躺着的司卿然,这时正枕着自己的胳膊,挑着俊美无双的眉眼,笑看着她。

    那笑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一刻已然紧裹着他的衣袍,抬起手來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记重拳,道:“司卿然!你个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死变态!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做出……”

    她虽然钟情于他,也早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这样稀里糊涂地就与他……

    离凤梧又羞又怒,体内真气阵阵流转,忽地思及体内花毒,只得强忍着,仰首深呼吸,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司卿然却是一脸的无辜,慢悠悠地自云间坐起,想要抢过她手里的衣袍遮一遮自己的关键部位,但无奈她裹得太紧,又想起昨夜恩爱时,她的衣裙早已被他随手都扔进了风中,眼下也只得重新幻化出一套墨黑的袍子穿在自己的身上。

    随后,拂袖朝她身上轻轻一划,裹在她身上的黑袍转瞬变成一袭雪白的裙衫,与她往日所穿毫无异样。

    “凤儿,莫不是昨夜之事你都忘了?你那般温柔妩媚地勾引为夫,为夫正当壮年,哪里能够把持得住啊!”司卿然蹙起眉头,说话时已将指尖覆上她的灵脉,脉象微乱,心脉起伏不定,却并不似毒发之症,他稍稍安心。

    离凤梧听他说起这些,脑海中便不时闪现昨夜与他恩爱的画面,仿佛确如他所言,是她先……

    想的这里,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滚烫似火,心底暗想,莫非真是自己思慕他的容貌过久,又突然显出神凤真身,加之加之大增,所以火力太旺,才会……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气闷,倒不是因失身于他而气,只是自己为何就一丁点也想不起來呢,脑子里这些零碎的画面又多是令她面红心跳的,她也不好再去多想,只得无奈的叹息道:“我不管,等残月的事情了解后,你一定要还我一个真正的婚礼,以前那个明明就不是我,做不得数!”

    “好好好!我答应你!凤儿乖,待你我重回幽冥,我不仅要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还要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司卿然见她不再气恼,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只是提到洞房花烛夜时,凤目却微微上翘,带着一抹坏坏地笑,让离凤梧气的直跺脚,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转身的那一霎,司卿然猛地觉得心中一空,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莫名的失落之感浮上心头,这奇怪的感觉让他失神良久,直到离凤梧重又转过身來,笑看着他时,他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可心底依旧总觉得若有所失一般,也不知是为何。

    清晨的阳光渐渐升起时,离凤梧与司卿然终是腾云飞离了赤炎边境,云下所见皆是茫茫大荒,黄沙弥漫,寸草不生。

    或是环境突然的改变,让离凤梧的情绪渐渐低落,望着赤炎国的方向,她眸色愈加黯淡。

    “凤儿若來日想要重振赤炎,我便将忘川殿搬來赤炎可好?”司卿然打破沉默,想要安抚她的心。

    其实,昨日一路走來,沿途见她为了那些凡人叹息,落泪,自责。他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上下难安。

    可神凤族如今独身她孤身一人,想要重振赤炎,又谈何容易?即便残月死,魔族灭,也换不回那些神凤的生命。

    而神泉炎灵干涸枯竭,亦是天劫莅临,沒有了神泉庇佑,徒剩玉虚山顶的那一片梧桐树林,想要让神凤族重新繁衍生息,着实是桩难事。

    良久,听得离凤梧微微叹息一声,道:“我本就是凡人出身,自然明白赤炎国中凡人的苦楚。可千百年來,虽说是有神族守护,他们才能安享太平,生活无忧。但,对于他们,神族并非是不可缺少的。即便沒有神族,凡人依旧能够活的很好!碧水之境的千万凡人便是最好的例证。如今我族人尽亡,幸而残月并未加害国中百姓,只盼他们早些接收现实,勇敢坚强的面对日后的人生。”

    她说话时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却又有几许淡然之色,她正努力地让自己从过往的悲伤之中解脱出來,如同那些赤炎的凡人百姓一般,她也需要坚强,需要勇敢地面对以后的路。

    一旁的司卿然闻言剑眉微蹙,心中暗想残月手段绝不仅此,眼下那些凡人看似无碍,可若仙魔之战再度爆发,到时不止赤炎,就连碧水的凡人也会遭难。

    无暇多思,司卿然揽住她的肩膀,暗暗加快了速度。

    从赤炎往西腾云扶摇直上,穿过茫茫天河,可达九天宫阙。

    这一段距离十分遥远,若是往常,便是冥君这等顶尖的神族腾云,也需花费大半日的光景。可今时不同往日,离凤梧身中剧毒,随时可能毒发攻心,冥君忧心忡忡,不过两个时辰已从赤炎边境飞赴天河之滨。

    天河茫茫望不到边际,却有专供神族通行的彩虹之桥,彩虹之桥的西翼,便是九天宫阙的承天门所在。

    承天门乃是入天宫必经的门禁,司卿然带着面色不佳的离凤梧将将从彩虹之桥走下,尚不及上前半步,便被漫天的金光晃得滞在了原地。

    感觉到司卿然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沉,离凤梧好奇的抬起了眼眸,透过自己素白的衣袖瞧见远处壮观的承天门之下,有数不清的金色盾牌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照的她眼睛涩涩的疼,甚至看不清那些盾牌后是否有人影。

    “卿然,是不是我的幻觉?你看见前面那些金色盾牌沒?”离凤梧轻轻拽了拽司卿然的衣袖,低声问道。

    司卿然面上也有些许茫然之色,这承天门下的金甲盾阵显然不在他预料之内。

    尚不清楚金甲军这般如临大敌的用意,司卿然只得摇摇头,安抚着离凤梧道:“凤儿别怕,只是天君的亲卫金甲军列阵罢了,大约是为抵御残月之举。待我与他们的将军知会一声便是。”

    离凤梧闻言,听话的点了点头,立在原地,目光却不时扫过周遭,貌似方才他们从桥上下來的这一阵功夫,那些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的金色盾牌又多了许多。

    金甲军乃是天君步风傲的近卫,为天界第一大将军莫长青麾下,专司天君与君后宫禁安危,平日里甚少这般齐整的出现在外。即便是天君或这君后巡视,也不过十余人在侧守卫,可眼下只怕是数千金甲军都已悉数出动了。

    第一百一十七回沦为要犯

    这等阵仗,却未见天君踪影,显然并非是天君出巡,可若是残月來犯,自有承天门将及麾下神兵打头阵,怎会令金甲军倾巢而出?

    司卿然心中虽有不解,只是如今事态紧急,她体内之毒耽搁不得,一直在她肩上揽着的手这时终于垂下,拂袖而立,冲着承天门下盾阵的方向,大声喊道:“莫大将军,失礼!孤有要事求见天君,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未想,他话语尚未落下,周遭盾阵便迅速朝着他与离凤梧的方向移动。

    这突如其來的变数,让离凤梧蓦地瞪大了双眸,只觉一阵冷香扑鼻而來,她的身体随之被他紧紧揽在怀里,扶在她肩上的手微一用力,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少顷,移动的盾阵裂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抬,周遭那些晃眼的盾牌随之一矮,露出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都冷冷地盯着被司卿然与离凤梧。

    那身着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正是莫长青,他见了冥君却不行礼,只是扬起手中长枪,厉声喝道:“大胆冥君!弑杀君后,忤逆犯上!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随着莫长青一声令下,他身旁那些士兵们都手持金盾与利剑,疾步向他们靠近。

    离凤梧的眸底闪过一抹墨绿色的光芒,震惊不已,她只觉得一定是自己中毒太深,才会幻视幻听。

    但那个金甲将军分明说他弑杀君后?忤逆犯上?司卿然什么时候成了杀人凶手了?他堂堂幽冥之主,怎会是弑杀天君之后的凶手?

    他将她从碧水救回幽冥,之后几乎朝夕相处,寸步不离。才与她从那万丈火渊之下,历经生死,如今更是为她体内之毒,才片刻不停赶往天宫求治,莫名其妙被扣上这天大的罪名,着实令人心急。

    面前黑影一晃,司卿然已将她拦在身后,微冷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让她浑噩不清的脑子瞬时清明,攀上他的手臂,想要开口与莫将军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却听得他带着怒意的声音蓦然响起。

    “莫长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孤念你是天界大将,才以礼相待!孤乃是幽冥国君,怎会弑杀天君之后?速速通秉天君,就说司卿然携神凤公主离凤梧有急事面君!”

    司卿然迎风而立,银发下的面庞冰冰冷冷,拂袖抬起手掌轻轻一挥,那些金甲军的法器兵刃都纷纷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见得此状,莫长青心内亦是一颤,手臂一展,众人皆随他怔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离凤梧趁机踮起脚尖,在司卿然耳际低声说道:“卿然,看他们这等阵仗,只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想來天君他老人家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见我们了!不如我们还是先……”

    她虽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性子,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她纵使恨不能立时便能飞进天宫,求天君唤药仙为她解毒,但眼前这方情境,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知晓她的担忧,司卿然将她从怀里稍稍推开了些,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微翘的凤目之中泛出一抹柔情,接着淡然一笑,道:“凤儿,今日我就算当真背上这忤逆之名,也要带你见到天君,求他为你解毒!”

    “你……”离凤梧微一偏头,眉心间的凤羽花随着她皱眉的动作微微颤抖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來?”

    这弑后之罪着实來的太过突然,但司卿然这时一心只系于她体内之毒,哪里能管的上那么许多。

    面对离凤梧的嗔怒,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他素來知晓莫长青其人,虽忠勇有加,却谋略不足。

    想要闯过他的金甲军阵,对于司卿然來说,并非难事。

    这边金甲军阵中,莫长青眼见冥君完全未将他放在眼中,蓦然想起天君吩咐,下一刻已然是一声厉吼穿透云霄,“冥君司卿然弑杀君后,罪证确凿!尔等速随本将军将这忤逆犯上之人擒住,为君后报仇!”

    承天门下,莫长青高扬着手中的长枪,振臂一呼,被冥君禁锢在半空中的法器随之震落,身后数千金甲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上前來,祥云之上,刀光剑影,司卿然带着面色泛白的离凤梧一再退让,只守不攻。

    來自冥君银发上的寒光,照耀在那些金甲军金灿灿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承天门外的茫茫云海都染上了厉人的寒意。

    “卿然,快放开我吧!带着我,你根本无法专心施术,时间一长定要露出破绽!”离凤梧松开了一直拽着他宽袖的手,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可司卿然的左手依旧紧紧揽在她的腰际,不肯松开,甚至在这等关键时刻还有心情与她玩笑一二,俊逸的剑眉微微一挑,道:“凤儿,你这是在担心为夫,还是不相信为夫的实力?若我司卿然连区区几千神兵都不堪匹敌,如何能统领冥界数万冥使,又如何能掌控那些数不清的幽魂,做冥界之主?”

    闻言,离凤梧眉心一皱,有些哭笑不得,大敌当前,他倒是淡定的很,想想或是自己多虑,便急忙道:“知道你最厉害了!我怎么敢对堂堂冥君的实力有所怀疑,只不过是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你不如先将我放下,专心对付他们岂不更好,也省得连累了我。”

    她话虽说的难听,可着实是害怕自己会连累他。

    说话之间,身前突然飞过來数十枚金箭,她心内一紧,心想这回可要被打成筛子了,却觉得身下一轻,司卿然已将她抱起,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个身,轻易躲过了那些金甲军的箭阵。

    喘息之际,司卿然趁机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漂亮的凤眼一弯,勾起一抹魅笑,道:“你是我的夫人,我不连累你连累谁?”

    离凤梧见他还是一副沒正经的神态,有些焦急,抬手扶住他的衣襟,正色道:“卿然!我怕……”

    实则,她心下一直在害怕花毒入心,她所剩时日不多,但杀父灭族之仇未报,连天君的面都不曾见到,她岂能就这么枉死在承天门外?

    “别怕!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食言!”司卿然的食指轻触着她的唇角,原本戏谑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许正色。

    离凤梧垂下眼眸,缓缓点头。

    不远处,传來莫长青布阵行军的声音,司卿然此刻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淡淡的笑,云淡风轻的神态,仿若那数千金甲军严阵以待,不过是在列阵欢迎他这幽冥国君入天宫一般。

    “孤有要事与天君相商,还请莫将军勿再阻拦!”司卿然始终未曾祭出他的兵器,只是徒手相抗,而在场众人都知晓他勾魂刃的厉害,此刻听他一语,纷纷将目光投向莫长青。

    莫长青却铁青着脸,长枪当空一刺,金甲军阵离司卿然与离凤梧此间距离,不过丈余。

    “如此,可就莫怪孤无情了!”司卿然语声一落,神色渐冷,宽大的黑色袖袍被风一吹,凛冽的寒意瞬间自他身上弥漫开去,让围在周遭的金甲军皆是一震,握着盾牌与利刃的手顿觉冰寒刺骨,纷纷凝神运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纵然司卿然不再一味防守,却也并未亮出那柄神魔皆惧的勾魂刃,他只以为如今金甲军此举,绝非是天君授意,故而一再留手。

    眼下以气凝出一柄长剑,挡住了莫长青的长枪。

    承天门外,金光灿灿,离凤梧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甲军阵团团围困之中,莫长青手持长枪攻势凶猛,司卿然手中长剑寒光粼粼,剑招大开大合,几乎招招都可直取莫长青的命门,可每每关键之时却又停滞不前。

    那莫长青果如传言中一般,英勇无比,却心思粗犷,冥君这般相让,他却丝毫未能瞧出端倪,反倒愈发打的起劲了。

    当他的第十招迎面而來时,原本被司卿然护在身侧的离凤梧却突然仰首一声厉啸,挣脱了司卿然一直揽在她腰间的手。

    素白长裙衬得她面色愈加娇白,如瀑青丝垂落腰际,眉宇之中的凤羽花印记火红似血,给她出尘的面庞频添了几许娇媚。

    墨黑黛眉之下,通透墨绿的眼眸中流光暗转,纤白玉指轻轻一扬,她肩后金色双翼破衫而出,凤羽扇动时,身后却有漫天火焰似雨点一般落下。

    “啊!好疼!!”

    “唔……”

    一时间,惨叫声一声声传來,周遭的金甲军已有人因为这突如其來的火雨,丢了手中的金盾与兵器,甚至有的人抱着头疼得在云间打滚。

    这并非是普通的火焰,纵然金甲军有金丝铠甲护体,也受不得这來自神凤族的禁忌之火。

    金甲军阵形大乱,莫长青的面色亦沉若黑炭,他奉命捉拿要犯司卿然,本就毫无胜算,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但天君之令,他不敢不从。

    如今眼见麾下士兵受火雨折磨,心下一痛,长枪立时指向了离凤梧。

    第一百一十八回绝境逢生

    莫长青尚未出招,便觉得眼前一黑,司卿然的身影已在近前。他握枪的手忽地一疼,下一刻长枪竟跌落云间。

    司卿然将莫长青的兵刃轻易卸下,却并未与他多做纠缠,而是回过身去看着几步开外的离凤梧道:“凤儿!不可动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他都沒來得及阻止,身周受伤之人不下百人,可她依旧沒有想停下的迹象,绝美的脸孔下,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杀意。

    可她对司卿然的话却充耳不闻,轻盈的身体逐渐离开了脚下的浮云,金色羽翼缓缓煽动着,火雨已成倾盆之势漫天而下。

    祥云围绕,仙气氤氲的承天门外转瞬竟成火狱,成百上千的金甲军阵脚大乱,纷纷凝气自保,无暇他顾。

    司卿然这才意识到已然闯下大祸,飞身想要靠近她,却发现总在最后即将靠近时,被她再次刻意保持着距离,而火雨之势愈甚。

    正当司卿然蹙眉心急之时,离凤梧却露出一副冷傲无情的倾国之容,任由那些人被她所施的地狱圣火吞噬,就连眼睫都不曾眨一下。

    “卿然!他们这样冤枉你,轻视你,根本沒把你当作冥君,你为何还要一再手下留情?”

    司卿然察觉到她眸色之中的异样,猜测她或许毒发,心性不受控制才会如此,于是低喝了一声,想要制止唤起她的理智,“凤儿!快住手!”

    只是,事情早已向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住手?我为什么要住手?他们要杀你,你为何还要为他们求情?今日便让他们都葬身于此,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离凤梧的绿眸中溢满怒火,眉心中的凤羽花印记愈发鲜红,仿若随时都要滴下血來一般,令人不堪久视。

    司卿然见她这番情状,更加笃定了她花毒发作,才会失去理智,犯下大错。观瞧她眉眼之间一派冷冽之色,再无一丝往日里俏皮可爱的模样,若在此再耽搁些时候,她体内之毒莫说药仙,便是天君只怕都无力回天。

    司卿然心急如焚,几番趁她不备想要靠近她,却都徒劳。

    虽知她此番之过,定要惹來众仙指责,天君震怒,可他心疼她的身体,即便到了这般时刻依旧舍不得对她动手,强令她住手,只得站在一旁,暗地施术想要将火势减弱亦或熄灭。

    少顷,火势未有丝毫减弱,反倒借着风势越燃越旺,眼看就要蔓延入承天门内,冥君的心亦开始动摇,紧握成拳的手迟疑着该不该挥向那抹素白的身影。

    就在此时,承天门从内而开,一个身形高大的锦衣男子高举着一柄玉骨羽扇飞身而出,他手中羽扇一挥,火雨转瞬熄灭,莫长青扔下长枪,顾不得身后伤兵成片,屈膝跪下。

    “莫长青替五千金甲军叩谢君上!”

    随着莫长青的一声高呼,受伤的金甲军都纷纷俯身跪下,就连司卿然也突然矮下身去,跪在一侧,与他们一同高呼:“臣等拜见君上!”

    偌大的承天门前,便只有离凤梧一人愣在原地,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肩后双翼倏然而隐。

    适才她见司卿然与莫长青缠斗半晌,只觉得莫长青步步相逼,可司卿然却始终留手,她正心里着急着如何助他速战速决呢,却是一愣神的功夫,眼前众人竟都跪倒一片了。

    而那承天门下,高大的锦衣冷面男又是什么人?众人都这样拜他,莫非他就是天君步风傲吗?她心里暗惊,总听司卿然说“天君他老人家”,她自以为天君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呢,可眼前这人看起來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而且全然沒有一丁点慈悲之态,反而周身都有一股子令人不敢靠近的冷冽之势。

    待她眼角余光撇见跪在一旁的司卿然,正欲与他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耳际却传來司卿然的低声提醒,“凤儿,快跪下行礼!孟洛神君手中所持乃是天君的无极扇,六界素來有见无极扇如天君亲临之礼!你是神凤族的公主,还不跪下参拜!”

    离凤梧听罢,抬眸正好迎上孟洛的眼神,心头蓦然一凉,这人的脸竟似万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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